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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偶尔偶尔(七)

清炖鱼加上胖脸从家里用笼布兜来的米饭,让这几个少男少女吃的心满意足,大大的鱼块、浓浓的汤,鱼香四溢,看、闻、吃都很过赢。“要是用油炕下就更香了。”仓娃放下碗,腾出嘴来表示遗憾,因为嵋湖没有交待,所以都忘记买油了。其实他就是没忘也买不到油,没有油票,想也白想。魏奇、小白脸还有田妮,也许是吃的少的原因,已经躺在了石板上开始匀食,而胖脸还在仔细的拨剌狂吃,至于香香,那得矜持,不能和野小子一样狂吃猛喝,得细嚼慢咽。

饭后,收拾残局的事由胖脸承包了下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就是把锅、碗扔一到水里一冲就行,筷子也就是在水里一涮了事。仓娃匀食完毕,冲着望水的嵋湖“喂”了一声,看到嵋湖回头,再挤巴挤巴眼。

嵋湖招手,让在树上的小家伙下来,他要和香香到别处去转转。小家伙飞身而下,直接就飘落在嵋湖的肩膀上,香香羡慕不已,“小东西好有灵性。嵋湖你应该给它起个名,以后只要一叫,它就自己下来了。”“是得起个名。”说着,嵋湖把小家伙从肩头下拿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小灵宠。“红似火,小巧有灵,但‘火灵’这名字不是太相符,而‘红灵’也不太确切。”嵋湖边走边想,而香香也在转动脑筋。“要不就叫‘灵绫’算了,它刚才从树上落下时,展开的身子就像一块红绫,再加上又这么机灵,我看这个名字就很好。”“没听说布还会有灵的,不好,不好。我看简单一点好了,就叫夏小红好了。”嵋湖想到了夏小蛟,这样也算是一种继接吧。香香反复念叨着“夏小红,夏小红。”品味这名字的好坏,想想这名起得也算可以,随夏嵋湖的姓,又是红色的,加个小字也说明是一种溺爱。“行吧,就这么定了。”自此,小家伙就有了自己的名字,成了小字辈的一员。

嵋湖和香香说着话、走着路,就是沿河向上走,没有目的地,乱逛。香香也乐得与嵋湖这样相处,只要没人打扰,做什么都行,而嵋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陪着香香离开那河湾,给小兄弟们腾出地,使他们能畅快的到水中玩耍。

两人漫步于坑坑洼洼的河岸,有时得绕,有时得跳,有时是并肩而行,有时是一前一后接踵而至。两人的话题很多,有学校同学和老师的事,有社会上的各种传闻,也有一些是邻里之间的胡说八道。香香此时很开心,思想也极为敏捷,说话跳跃幅度很大,一会说张三的衣服不干净,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一会又转到了李四的脸上有疙瘩,让人看了瘆的慌;香香是喋喋不休,而嵋湖是五好听众,即便香香有时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他也不做纠正,就是“呵呵、恩恩,喔?”的助兴挑逗。“咦?按说这会正中午,应该很热才是。怎么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没感到热呀?”刚刚说完秦文静小时的趣事,醒过劲来的香香猛然感到有些下正常。嵋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他把河中的凉气提上来围绕在两人身边,恐怕此时香香早已是香汗淋漓了。但他不能照实向香香解释,只能糊弄道:“可能是在河边的原因吧,流水带风,有凉气吹到我们的身上,所以我们才不会感到特别的热。”也是,这解释很科学也很合理,不由香香不信。

又是一个回水湾,是一个山凹处,河过没树,但山的背影正好遮了一片河岸,嵋湖仰脸看了一下山坡和山脚的巨石,又看了一下河湾,对香香说道:“这地方不错,就在这里坐一会吧。”“这里还真阴凉。”香香说完,就蹦跳着跑向那块由山脚延伸出来的大石,然后对着嵋湖说:“快过来,先把我搊上去,咱们在这玩。”嵋湖赶紧几步,从背后双手卡住香香的小腰,用力向上一举,而香香配合得当,曲膝弯腿,顺势蹲在了巨石之上。然后,嵋湖纵身一跃,也飞身而上。“嵋湖作首诗吧,我都好长时间没听到你的诗了。”“以什么为题?”“就、就,就以咱们两人观河为题吧。”香香说完后,脸上一阵红晕。嵋湖似乎没有注意到香香的小反应,提议道:“那你也想想。咱们每人做一首,看看谁作的诗好。”两人开始沉思,一时,此处寂静。

还是香香先开口说话,“我作好了,你作好了没有?”嵋湖应声道:“差不多了,先听你的。”香香由坐改站,先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就是课堂朗诵:“河水清澈照萦萦,水流影留别样新。此时不闻世间事,留恋独处更显亲。山石灰白青山青,日上正午遍地明。大河东去不复返,但愿相伴到终身。”此情脉脉,说与郎听。嵋湖糊涂,只是连声道好,然后对香香说道:“我是一首五言,听好了:大河汇小溪,百折不复回。无势缓缓流,来势奔腾急。流水似人生,无情亦有情。花落漂水上,瓣化融水中。”最后的两句,声音低沉,似是自语,深邃的目光望向远空,他又走神了。“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香香拍打着嵋湖的肩头,她对嵋湖的走神很是无奈,哎!说着话还能跑神,真是服了。

嵋湖回过神看了一眼嗔忿的香香,把夏小红从肩头上取下放在胸口,然后躺下身来,不解风情的说道:“我有点困了,想休息一会。”双手枕头,闭目养神。香香也半仰靠在石沿上,说道:“跑这么半天,我也累了。”说着也闭上了眼睛。

嵋湖身上自发引来的灵气让夏小红提前享受到了好处,惬意的它不再东张西望的看新奇,也和两人一样闭上那圆溜溜小碧眼,安卧在嵋湖的胸口上。

静静的山,静静的水,静静的人,还有静静的夏小红。山不言,水不语,而人则在无声中更容易想心事,至少香香此时就在想,“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呀。”

“夏嵋湖,快回来。”隐隐约约的声音由河下传来,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小红,它迅速的睁开眼睛,又垂首聆听,然后就用小爪抓挠一下嵋湖的老头衫,嵋湖收回飘扬的思绪,扭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香香,这才坐起,然后站起,对香香说道:“香香,该走了。”看来香香确实跑的有点累,此时似乎是睡着了。“香香,醒醒。”嵋湖不得不把香香拍醒。“哟,我怎么睡着了?”接着又问道:“有多长时间了?该走了吗?”“时间差不多正好,该回家了。”

来时空手,回去可是隆重的很,提锅、提碗;拿筷、拿铲;剩下未做的鱼,也从水中捞了上来,由胖脸用河边的水草串成几串,分别让几个人提留着。“回去后,得赶紧做了,天太热很容易臭。”“来不及吃,就用盐腌上,这样还能放一段时间。”都是吃的行家,对这些做法都懂。

夕阳西下,告别胖脸后,三把车、六个人,迎着残阳,你追我赶的向县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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