嵋湖抱柴而归,三个住守本部的已经开吃。“给,先吃一点再忙活。”香香跑到放下柴禾的嵋湖面前,把几块饼干递来过来。嵋湖两手相拍,搓尽手上土渣,但香香却收回了那只拿有饼干的玉手,“你手上脏。张嘴。”另一只手捏着饼干送到了嵋湖口边。张口、衔住,然后咀嚼咽下,“你洗手了吗?”嵋湖看着香香的小手发出为时已晚的疑问。“想死是吧?”有这样说女孩子的吗?在男孩子面前,女孩子永远是纯洁无暇的。
柴在山凹里阴放着,很潮。所以当用河边的荒草点燃时,狼烟直起也就在所难免了。山里有风,而且毫无规则,东一阵西一阵,于是此地也就仙云降凡、烟雾缭绕了。
“你是升火烧水呢,还是熏狼子呢?”仓娃第一个忍受不住那呛人的浓烟,跑远了。“咳咳”、“咳咳”又是两狼狈身影掩鼻而出。“你是想把人呛死还是怎么着。”香香眼泪都被烟熏出来了,本还想与嵋湖同甘共苦的,但没有坚持下来。“你还不出来,在里面干什么?”嵋湖还在捣弄火呢,看似挺干的柴禾,怎么就是不起火哪?真不信弄不着。于是,又跑不河边,连拨带扯的搞了一大堆穰柴,一下全扔进火堆里,顷刻间那火焰就“腾腾”的窜了起来。
火大无湿柴,穰柴烧完、大火过去,接下来那些硬柴也开始正常的燃烧起来。嵋湖把三块选好的石头,三角等边放在火坑边,坐上已装满河水的钢精锅,又从书包里掏出用笼布包着的一把大米,也不淘洗,直接下到了锅里。下面就简单了,只需把火边上炕干的柴禾加进锅底就行。
“我操,你这是来这里过生活了?”接过嵋湖递过来的小碗,仓娃感到不可思议。锅、碗、勺俱全,不是过生活是什么?要是再把米袋、面袋的扛来,那就更像了。“喝不喝,不喝站过去。”嵋湖才不会跟他多废话。“嘻嘻,好玩。下次再出去,我也把这些东西带上。”香香发现了新大陆,估计以后也要有样学样了。
大石为桌,各自把带来的吃食全部摆在了上面,田妮有卤千张和半只卤鸡,仓娃也不差,剁开的卤猪蹄和一包平时爱吃的油炸花生米,还有吃剩下的三个糖包。嵋湖没有准备,只是两个四两的馒头和两根腌黄瓜,以及一大疙瘩芥菜。香香吗?除了饼干,就是那个果子包,还有就是糖块了,这些不能当饭吃,只能算做餐后的甜点了。
“撕开,一人一块。”那半只卤鸡就分别到了各自的手中。不用说,其它的吃食也是共产共吃了。
吃饱喝足,抱腹匀食。田妮此时思想倒是活络起来。“嵋湖再来一首诗呗!”“是呀、是呀。”帮腔的当然也是要有的。“你就来一首吧,这里也没人笑话你。”温言温语,让人不可相拒。嵋湖仰首看日、低头视河,静坐凝神。
“金乌煌煌山无影,碧水孱孱河有石。俗者围坐声喧哗,仙人矗立音寂静。暖潮涌涌千草生,和风习习百花开。希冀神明来相度,不若苦修长生法。”
“好、好、好!”听懂没听懂暂切不说,但叫好声是不可少的。
早春乍暖还寒,虽然树的枝头已经嫩叶显绿,但山里寒气还是阻挡了迎山红的过早开放。所以四个人午后上山后,只是嬉闹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
下山、过河,沿来路回家,新鲜、兴奋过后的仓娃、田妮、香香归途少有语言,嵋湖因有事在心,也懒得去调节那沉闷的气氛。
夕阳将沉,嵋湖也与伙伴们分别回到了小院。听到锅碗相碰的叮咚声,姑姑就知道踏青的嵋湖已经回来。“中午小丫来了,说是找你有事,你等会去你李姨家一趟,看看是什么事。”少顿一下,接着又补充到“小丫来时还提有东西,放在屋里的小桌上,说是送给你吃的,还回去还是留下,你看着办吧。”嵋湖嘴里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不年不月的,李姨让小丫送什么东西呀?事出意料,难以猜想,只好亲自去问下了。
当嵋湖提着小丫送来的网兜,进到李姨的屋里时,看到了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男子坐在靠墙的小桌旁,小丫站在另一边手指在小桌上乱画。
嵋湖不认识这个男子,刚进门时,愣了一下,接着点头示意,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小丫,这是你送过去的吧?”“嵋湖哥哥。”小丫迎了过来。然后看看提回来的网兜,“你怎么又拿回来了呀?”,大眼睛盯着嵋湖,发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就是嵋湖吧?”男子知道了来者身分,所以站了起来,给嵋湖打了疑惑的招呼。“是,我叫夏嵋湖,是小丫的邻居。叔叔你是谁?”“呵呵”男子讪笑,然后自我介绍。“我就是小丫的爸爸,叫徐玄明。今天早上才回来。”其它的不便多说,不过给一个孩子说这么多也就够了。“快坐,快坐,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嵋湖一米七多的个子,还真有点小大人的样子。“你以前见过我?”嵋湖可是对对方一点映像也没有。“你小时见过几回,只是近些年没回来倒是没见了。”“叔叔好长时间没回来过吗?”“小丫还没出生我就走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现在还在认生呢。”“李姨哪?”“她出去买菜了,等会就回来。正好你来了,晚上就在一起吃个饭吧。”嵋湖把网兜放在另外一边的小凳上,然后对小丫说:“这东西是你妈妈叫送的吗?”小丫看看陌生的爸爸,没有说话。“是我叫小丫送的。这些年你照看小丫,还帮你李姨挣钱养家,我很感激呀。”“徐叔,这你就见外了吧。邻里邻居的,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然后拍拍小丫的头又接着说道:“小丫和我很亲,跟我妹妹一样,就不说外家话了。”“是呀,远亲不如近邻吗。那你也别客气,晚上就在这吃饭。”
“嵋湖来了。”李姨提篮进门,看到了还未坐下的嵋湖。“回来了李姨。”先打声招呼,然后接着说,“我刚从山上回来,姑姑说小丫找我有事,我这就过来了。有什么事呀李姨?”李姨没有做答,只是用眼瞥了一眼已经坐下的徐玄明。“等会再说,先做饭吧。嵋湖也不要走了,今晚就在这吃。”看来一时还不能问清是什么事,嵋湖看着李姨走向后院的厨房,然后抚着小丫的头说:“小丫在去那院一趟,跟姑姑说我在你家里吃饭。让她先吃,不要等我了。”“好!”小丫很快的跑出屋子,向嵋湖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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