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落雨并没有杀刘二,只是砍掉了刘二一条胳膊。苗落雨觉得,对他来说,刘二罪不至死。刘二可以因为他是孩子而放他一马,他也可以为这个情面放刘二一条性命。砍他一条手臂,是因为苗落雨感谢那对年轻夫妻罢了。师父说的其实有道理。这江湖哪里有什么对错,都是看自己心情罢了。就这样,因为苗落雨今天的心情不想杀人,刘二得以用一条胳膊为代价换他平安离开这个村子。
苗三碌带着南宫来客和苗落雨回到了无名山,看着苗落雨二人回到屋子熄灯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拉出了那个箱子。凝视良久,这次,不用在塞回去了。
苗落雨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消化掉,他还有点睡不着,转过身问南宫来客说“哎,南宫来客,你说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做大侠了?”南宫来客说“当然做啊。”苗落雨看见南宫来客回答,抓住机会追问“可是师父说了,江湖上没有对错啊,我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干的是不是大侠干的事情?”南宫来客疑惑的说“你不是说了吗?没有江湖也没有大侠,做事全凭心情吗?我们怎么高兴怎么来,管他们说我们是不是大侠。我们知道就够了。”苗落雨笑着说“哈哈,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南宫来客无语,不在理会苗落雨,安心睡觉。
第二天,苗落雨和南宫来客起床后打算该砍柴的砍柴,该挑水的挑水。这时苗三碌出现在了门口,叫住了二人,把二人带到了杏树底下。
苗三碌看着两个孩子因为不用干活而兴奋的眼神无语了一会,然后就开口说“落雨,来客,昨天你们也看出来了,师父我其实武功很厉害,比你们想像的厉害很多。”二人点点头。的确,他们是知道师父会武功的,可没想到师父那么厉害,十几步下山,落后那么远还可以追上刘二。还可以随手一袖打得树木震荡,甚至可以弹指伤敌,这一定是高手啊。
苗三碌接着说到“昨天在你们告诉我刘二的事情后我便决定传授你们武艺,近则是为了让你们在危机时刻有点自保的力量,远则便是为了你们日后行走江湖有一技之长。”苗落雨听到苗三碌这句话后想了想突然说“师父,你让我们砍柴挑水,是不是也是在给我们打底子啊?”苗三碌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苗落雨竟然还有点智商吗。不过苗三碌才不会承认,面无表情的说“不,只是因为我懒,没你们想的那么高尚。”苗落雨二人翻了个白眼。
苗三碌继续说到“那么,我现在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苗落雨二人一直都是以师父称呼苗三碌,其实苗三碌并没有传授过他们任何武功。苗落雨他们一直是把苗三碌当父亲看的,也问过苗三碌为什么不允许他们叫父亲,只要他们叫师父。苗三碌是这样说的“我并不是你们生父,你们迟早有一天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我只是抚养你们长大,当不起这个称谓。”苗落雨和南宫来客当时感觉师父好像有那么点伤感,但也不确定。他们不认为还有见到亲生父母的机会,坚持叫父亲,结果被赶出无名山半个月。最后被千木婆婆重新带回去,才改口叫师父。
二人看得出苗三碌是认真的,也不敢嬉皮笑脸,很严肃的说“愿意。”苗三碌点点头说“好,我苗三碌纵横江湖一生,隐退后本以为这一身武艺要带到地下去,没想到还有传承下去的机会。拜我为师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跪下,向这颗杏树磕三个头就算正式成为我的弟子。”南宫来客疑惑的说“师父,拜师不都是给师父磕头的吗?为什么要给一颗杏树磕头?”苗三碌转身抚摸着树皮斑驳的杏树说“人终有一死,我相信这棵树比我活得时间长,便由它代我收下这拜师礼,以后我若仙逝,你们就拜祭这颗杏树就够了。”
苗落雨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仍是听苗三碌的,恭恭敬敬的给杏树磕了三个响头。
苗三碌看着行完礼的二人目光慈善的说“起来吧,今日开始,你们便是同门师兄弟。苗三碌是师兄,南宫来客是师弟,可有意见?”二人对视一眼看向师父齐声说“没有。”苗三碌接着说“拜我为师,只有一个规矩,你们记住了。”二人抬头看向苗三碌,想知道这唯一的规矩是什么。苗三碌看着二人罕见的笑了笑,说“这条规矩,就是不得手足相残。”二人愕然。“就这?”“就这。”
尚为孩童的二人哪里知道,苗三碌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徒弟是否可以搅动风云,在这熙熙攘攘的江湖上有番作为。也不在乎这二人日后是否会成为十恶不赦的魔头,给这江湖带去血雨腥风。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没有立不可欺师灭祖的规矩,因为他觉得自己死在徒弟手里也没什么。也没有要求二人除暴安良或者以剿灭什么组织为目标。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徒弟们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开心就好。也没有要求徒弟将武艺传承下去,好让他成为日后某一派的开山祖师。因为他不需要那些香火供奉,世人景仰。
他只要求二人不得互相残杀。因为他不想看见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死在对方手中。对他来说,不知从何时起,这两个孩子的重要性就超越了他的一切其它追求。
苗落雨和南宫来客点点头,记下了这看似无理头的规矩。苗三碌仍不放心,严肃的说“你们记住,若是你们二人中有人打破这一规矩。被我知道后,我必将其挫骨扬灰,追杀至天涯海角,也在所不辞!”说罢一掌拍向院子中央的水池,掌风擦着二人头颅呼啸而过,贯穿水池后仍未竭力,竟然硬生生拍裂了在水池底下铺着的石板。
水池中水花激荡而出,如下雨一般浇在二人身上将二人淋成了落汤鸡。苗三碌冷冷的说“你二人可记住这一规矩?”
苗落雨南宫来客双双跪在地上抱拳说“弟子定当劳记。”
朝阳升起,曦光照在师徒三人身上,苗落雨偷偷瞅向南宫来客,发现南宫来客也正好看了过来。二人皆是一愣,然后相视而笑。苗三碌看着跪在地上被雨水打湿全身仍然偷笑的二人,转过身去,竟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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