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那排沙发上的,一个二十七八的短发青年,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少年,两人各自捧着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他们应该是兄弟俩,不仅长相相似,就连习惯动作也十分传神。
而在一边坐着的长裙女人,张连松暂时看不出她的底细,但他清楚这个女人绝不是跑来混饭的普通人,就这冷峻的气势,就这严肃认真的举止,哪怕是在看报纸,也给人一种如尖刀的锋锐感。
除此之外就是几位宾客来时携带的家眷,林林总总有十二三人。
至于身边的李双阳……
张连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省厅的正职,为什么会邀请一名普通的工厂工人,来参加这种连他也要仰望的宴席。
问题是……
“都这会儿了还不开宴,他们在等什么?”张连松忐忑的观察着这些大佬,他不敢问,也不敢说。
好在朱军强最后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吱呀。
使者轻轻推开了包厢的门,将身后几人引了进来,当先走进包厢的正是苏琴,苏琴进来茫然的环视了一圈,当她的视线落到李双阳身上,不由喜出望外:“你也来啦?”
随后跟进来的则是李良和曼曼。
“琴琴?”李双阳看到妻子出现时明显意外了一下,更意外的则是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这到底是搞哪一出,他彻底不会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朱军强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热情,看到三人进门,他当即扔下战友,二话不说就迎了上来,欢迎三个人的到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学校放学晚,我才下班。”苏琴窘迫的致歉。
“晚什么,我们也才刚到。”
朱军强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看得他那些老战友们啧啧称奇,接着他热切的目光移到了李良身上:“小师傅也来啦。”
“……”
对于李良的冷漠朱军强一点也没显得尴尬,反倒笑容满面的把李良迎了进来,李良一声不吭走进包间,坐到了父亲身旁,张连松看了看李良两条胳膊打着的石膏,不由多问了一句:“双阳,这孩子是?”
“我儿子。”
“哦……”
等到李良到场之后,朱军强出去喊来侍者,吩咐酒店开始上菜,随后回来殷勤的招呼大家落座,这让张连松心里惊诧万分,难道这位大佬等着的,就是李双阳他家里人?然而让他吃惊的还没结束。
“小师傅,来坐这边。”
朱军强笑呵呵的走到与包厢大门对角的席位,拉开了最里面的椅子,招呼李良落座,随后又安排曼曼、苏琴和李双阳依次沿着李良右手边坐下,张连松则是被安排坐在了李双阳右边,比他还要次一位。
朱军强则是紧贴李良坐在了他左手边第一顺位,其次是他几名战友挨个落座,而他的两个孩子,长子朱洋和次子朱江则是坐在了靠近包厢大门的最末位。
那个看报纸的女人,仍然在安安静静的看报纸,没有随大家上桌的意思,朱军强也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女人一样,兀自招呼了其他人落座。
这个阵仗是让张连松完全看懵了,原来不是他捎带了李双阳这名普通工人,被捎带来参加这场宴席的幸运儿,反而是他这个厂长。
“首先我要感谢各位的到来,虽然大家都是世交的兄弟们,不管怎么说,咱场面话也得带到……”
王涛拿着茅台酒瓶不耐烦的敲了两下桌子:“赶紧麻溜的有屁快放,爷都渴了!”
桌上又是一阵笑声。
“今儿个咱这些兄弟们聚首,一是好久不见了,我想兄弟们了,二是想给兄弟们介绍我身旁的几位认识认识。”朱军强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杯中酒:“来,咱们走一个!”
“可算能喝了。”王涛扭开茅台的盖子,对着瓶吹了一口。
叱干风扬饮尽小杯里的白酒,不禁对王涛的气势惊叹道:“王哥海量啊。”
朱军强的战友们都喝了酒,这边李双阳夫妻俩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仰头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之后朱军强开始给战友们介绍李良一家人。
“这是李良小师傅。”朱军强红光满面的向众人说道:“我跟你们讲,别看小师傅年纪不大,就算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够小师傅一只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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