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擅长心理“关门”,见到这么敦实的酒坛,立时进入好奇状态:“魏大人,这是什么酒?”
“今年份的新酒,”魏轻柔空手捶封泥,又揭掉了坛口的红布,摆开一排酒盅,挨个倒满,招呼着,“大家伙儿尝尝?”一时间酒香四溢。
沈芩满怀期待地接过酒盅,看到新酒的瞬间,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这酒竟然真是绿的,而且不是澄清透明的绿色……这粗糙的酿酒工艺,既不蒸馏也不过滤,晃了晃酒盅,愉快地放下闻个酒香。
每个人都捧着酒盅浅尝一口,再放下,闭上眼睛品味新酒的好滋味;沈芩为了不显得异类,也有样学样,神同步地做下来,一滴酒都没沾到。
钟云疏观人于微,清晰地捕捉到了沈芩脸上转瞬即逝的嫌弃,不仅如此,还假模假样地空喝一口,她怎么这么……挑剔?
大约“食不言寝不语”,共吃晚饭的人不少,基本没人说话。
沈芩认真吃蒸鱼,没有黄酒和葱姜,但是好在鱼肉够新鲜,配有其他不认识的调味料,自有一番清甜的滋味,看众人都不怎么吃,愉快地挟了一块又一块。
陈虎有些惊讶:“沈姑娘,这鲫鱼刺很多,你不怕梗着么?
“不会,”沈芩又吃了一块,“很好吃啊。”
毓儿看看沈芩,又看看鱼,把自己的小碗推到沈芩面前,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呀。
沈芩认命地给他剔鱼刺,等面前堆了不少刺,把鱼肉搁在碗里,又淋了些汤汁,才推回给毓儿。
毓儿吃得特别开心,吃了不少,还不满足,索性挤到沈芩身边,挟了一块鱼在自己碗里,又给她挟了一块,再次眼巴巴地看着她。
“想学怎么吃鱼?”沈芩向来欣赏自力更生的孩子,很乐意教导一番,“我教你,吃鱼要单吃,不要和米饭混吃,鱼头连着鱼骨,对就是这个大的……”
“鱼腩肥美,就是鱼肚子上的肉,,只有鱼鳍这里有两根大刺……对,就是这个。”
毓儿不说话,偏偏沈芩还能解释到点子上,大家都停了筷子,看着他俩堪称神奇的交流。
陈虎一脸不可思议,问大家:“毓儿确实不说话吧?”
被大家群嘲了无数个白眼。
“可是沈姑娘怎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呢?”陈虎挠头,他分明只看到毓儿点头和摇头,怎么沈芩就能说这么多呢?
赵箭一下抢走了陈虎碗里的肉:“沈姑娘冰雪聪明,你嘛就差了点意思,连毓儿都不愿意搭理你,大家都懂的。”
“你个贱人,又抢我的东西吃!”陈虎后知后觉夺回自己的肉。
两个大人开始争抢吃的,被钟云疏一记眼刀制止,各自缩回去扮乖。
“陈娘,今天的鱼做得真好吃,”沈芩从不吝啬赞美,“特别是这个酱汁,简直完美。”
陈娘平日总带着一丝愁苦的脸,立时红透了,很不好意思:“我……随便做的……沈姑娘喜欢吗?喜欢我……以后常做就是了。”
沈芩和毓儿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
陈娘被他俩夸得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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