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安自幼怕冷,进了暖阁后就坐在炉边烤暖,见状道:“好冷的天,大妹妹怎么坐那儿去了?可有炉火?”
举家都知道谢小玉的性格,是以自然不会有人问为何她们姐妹怎么不去陪着的话。
“都备着呢。”谢小惜道。
谢守山略一沉吟,道:“你们且在这儿玩吧,我过去看看。”
“是。”
……
谢守山过了桥,碧桃与红桃在亭子看见,忙屈膝道:“六老爷安。”
盯着棋盘的谢小玉抬起头,忙也起身,谢守山做了个手势让她坐下,口中道:“这么枯坐着,再受了凉。”
谢小玉勾着唇角,摇头表示无妨。
这亭子周围围了三个暖炉,自己怀中还抱着个,哪儿能冷呢?
谢守山坐在她的对面,抬手往棋盘上一点,道:“来来来,你我手谈一盘吧。”
谢小玉也不说话,只也抬起手,在棋盘上一点。
叔侄二人对着个空棋盘,你来我往起来,一炷香之后谢守山一摆手:“我输了,你这丫头,也不知让着点儿长辈。”
谢小玉难得笑了一下,在棋盘上一抚,又指着一点,示意再来一次。
谢守山也推辞,跟着又过了几招,忽然道:“玉儿,你无需觉得此事是你的错。”
谢小玉微顿,目光不离棋盘,只是下手的速度略慢了些。
“且不说那谋逆之事究竟会如何,四殿下以那样的买卖为幌子,敛财之事是千真万确的,更有那害得人家破人亡的勾当,也是真的,还有他一个皇子,与个内官来往那般亲密,也是真的。便是如今不翻出来,将来也终归要被翻出来,现在不过是事儿赶在一处罢了,所以玉儿不觉得是你给家里带来了麻烦。”
谢守山说这番话期间,已经与谢小玉在棋盘上过了几招,依旧步步不乱。
谢小玉终于抬起头,看向谢守山对着棋盘,捏下巴思索的样子,道:
“多谢六叔。”
谢守山听见这话,反而笑了。
“这丫头谢我做什么?倒是六叔我该谢你,给了我个机会,圆了我的誓言。”
谢小玉没听懂,在棋盘上再是一点后,好奇地看向谢守山。
“醉红楼里有个叫泉娘的女子,本家名姓便不提了吧,”谢守山笑道,“其家本是西境丝路之上有名的玉商,为人仗义疏财,眼光也独到,可惜怀璧其罪,被人害得家破人亡,一家七口,只留下那么个人,还流落到烟花柳巷了。你让孟良财拿去诓骗宁鸿陆的玉佩,恰好就是她父亲最后的作品。”
谢小玉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么一节,也愣住了。
那块玉佩,是曾经谢守山给她的,却不想兜兜转转,还全了这么一段缘故。
“当初她将玉佩给我的时候,说六老爷可还记得当年戏言?我收下了,也没忘昔日誓言,”谢守山看着棋盘,迟迟没下那一步,“可是醉红楼不是一般的地方,害人之人也不是一般的人,我总要顾及许多。所以是我该谢谢玉儿,让六叔为人,终归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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