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旧是实话。
双陆如果不傻,杜鹃如果不懒,哪在他身边留得住?
应无为不服气地撇了一下嘴,道:“做什么这么着急?”
“老爷考问少爷们的功课,结果就四少爷不在,老爷生气了。”双陆掸着身上的土,应声道。
应无为眉毛一挑,好笑道:“老爷生气做什么?便是问了功课,我还是不知道呀。”
他可是比小厮更傻,丫鬟更懒的应四呀!
“老爷说四少爷整日戏猫逗狗的,不务正业,要打四少爷呢。”双陆同情地看着少爷。
“哦,那老爷如今还在家中?”
“朝中有事,天家召见,被叫走了。”
“那你那么急找我做什么。”
“姨娘急着让我来找少爷呀,那我可不得着急点儿?”
“……”一向话多极了的应无为,此刻无言以对,好半天才拍了一下他的小脑瓜,无奈道,“好,我知道了,走吧。”
说着,抬步往家走。
双陆怔了一下,跟在后面问:“老爷都走了,少爷还回家去吗?”
“看看姨娘,省得她悬心,又听人挑唆做些蠢事情。”应无为道。
双陆看向少爷的眼神,更同情了。
“……再让杜鹃给你做条帕子。脏死了,站我远些。”应无为嫌弃地空挥手。
双陆只听了前半句,觉得少爷体贴极了,嘿嘿笑着贴过去。
主不主、仆不仆的二人一路笑闹,待回到应府,本想从侧角门进去,岂料迎面遇见了自己的大哥。
应府嫡长子,也就是谢小玉的那个未婚夫,应殷,小名宝宝。
在嫡长兄出现在自己视线的瞬间,应无为已经在原地站定,垂下头去,连气质都变了——木讷,呆滞,连本来极好看的面貌,此时都变得憨傻了起来。
“大哥,嘿嘿,嘿嘿嘿。”应无为看着应殷,学着方才双陆的样子,拿袖子擦了下鼻涕。
将傻字摆明了写在脸上,哪儿还有在南疆时恣意的模样。
脏死了!应无为恨不能把这衣服直接扔了,心中想,活着不易。
脏死了!应殷嫌弃地看他。
他讨厌这些庶弟庶妹的,但应无为又不太一样。
因为他是个傻子,所以他很想戏耍他,看他出丑,看他被父亲责罚,然后孟姨娘就会胡乱搞事情,母亲就能责罚孟姨娘。
皆大欢喜!
于是应殷故意虎着脸道:“你又哪儿钻沙去了?父亲找了你许久,要打你呢!”
如他所想所愿,应无为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揪着应殷的袖子,瑟瑟发抖道:“大哥,那我怎么办呀?”
“我告诉你个办法,你到拾景阁后面的假山藏过这一夜,等明儿父亲上朝了,你再出来。”应殷神秘兮兮地说,体贴的语气里藏着恶毒。
这个天,他穿着这样一身衣服,他的好大哥,让他在外面躲一夜。
真体贴呀。
应无为目光轻轻一闪,傻兮兮地点点头:“诶,我听大哥的。”
应殷满意地笑了笑,这才翻身上马,应无为恭敬且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就听见他骑着马往前,声音飘进了他的耳中道:
“……那大少爷先去哪儿?”
“傻话,自然是先去红娘处了。”
应无为乍听见这个名字,差点儿忘了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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