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再次点头。
父女二人说完正事,方又说了些家常闲话,都是谢侯爷叮嘱,谢小玉听着,倒显得侯爷都絮叨了起来。
一时红桃端了饮食进来,父女二人便一起吃了午饭,谢春山方才离开营帐,忙事情去了。
“侯爷的意思,是这几日就要送小姐启程回京吗?”红桃收拾着碗筷,问碧桃。
碧桃在侧一起收拾,口中道:“是,所以这两天咱们将箱笼收拾了吧。”
“好。重要的是小姐这些话本子和用具,别落下了。”
谢小玉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听她们说话,而是望向方才谢春山坐过的椅子之后。
椅子之后,赫然是个着破碎铠甲的男子,身上满是血污,头上缠着绷带,眼睛是被蒙上的,嘴巴甚至是被缝上的。
谢小玉看得明白,男子的那身铠甲之上,有春山军的暗纹。
刀灵。
平帝刀的刀灵,她用尽了办法都不能召唤出来的刀灵,在谢春山进到营帐的瞬间,便出现了。
身上带着血腥的杀气,却一动不动,只茫然地站在原地,随着谢春山的动作移动方向,但足下却多一步都不能走。
现在谢春山离开了营帐,刀灵就望向大帐门口的方向,还是一动不动。
谢小玉叹了一口气,抚摸着腰间的残玉,在心底轻声道: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许久,刀灵才慢慢转过身来,望向谢小玉的时候,带着深深的疑惑。
谢小玉立刻明白,这刀灵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更说不出话的刀灵,只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灵识。
因为这灵识来源于他不认识的人,所以之前他才不肯出来。
至于他的疑惑,皆因谢春山。
想来此事极有可能的,此刀能形成刀灵了,那必须是要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战场之斗,而前世谢小玉虽然也经历过许多,但从生至死,绝大时候都只在京城中,并未去过真正的战场。
自然这刀灵不可能认识她,但春山军部众,一定认识谢春山。
只是不知道他的疑惑是因为会遇见谢春山,还是因为……谢春山还活着。
谢小玉心中想得分明,轻轻一叹,看着刀灵心中问:除了说话,你还有别的办法与我沟通吗?
刀灵还是那么茫然,只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残玉之内,瓦瓮之下,严奴儿的头发越来越长,忍不住再次跳出玉中,将谢小玉护了起来。
而她越如此,刀灵的杀气就越重;刀灵的杀气越重,严奴儿那以谢小玉安危为首的攻击性,也就越重。
谢小玉忽然觉得,这样子的严奴儿,颇有些像家中养着的那只护食的京巴儿。
这念头忽然浮上来,严奴儿又冲着她龇牙咧嘴的。
谢小玉笑了笑,对她摇摇头:无妨,他不会伤害我的。
我不怕他的!严奴儿自信满满地说,一改之前的态度。
谢小玉知道为什么。
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是因为这个刀灵双目被人刺瞎、耳中被灌了水银、口被人缝起。
人有五感,灵也有,五感被封其三,就是为了让刀灵彻底失去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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