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抬头又细细看他面容,燕韫淓见这无癫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沉似水,双眼不停闪动,倒是遇上了难题不知如何化解一般,当下便问,
“十二叔,这……这孩子有甚不妥之处么?”
无癫半晌不语,只是把燕岐晟的双手掌纹看了又看,面相观了又观,半晌才摇头涩声道,
“无……无不妥之处!”
只是那神色如何似无事的样儿,燕韫淓事关儿子怎么能放下心来忙问道,
“十二叔,您有事旦说无妨,切切不要隐瞒小侄啊!”
无癫沉默良久这才应道,
“这孩子我收了!”
说罢扬声冲外头道,
“长思,带他下去吧!”
外头小道童进来应诺,
“是!”
燕岐晟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也是瞧出来了几分蹊跷,很是不情愿出去,
“爹!”
燕韫淓冲他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
燕岐晟见他脸色阴沉知晓这时不能耍脾气,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待那厢房门关上,燕韫淓这才过来施礼道,
“真人,这孩子面相有何不妥当之处?”
无癫沉默良久这才叹了一口气道,
“这孩子面相并无不妥,只是……只是这孩子命中不应投生在你膝下啊!”
燕韫淓闻言大惊,
“真人,这……这话是何意?”
无癫应道,
“这孩子面相掌纹我仔细瞧过,乃是人君之相,却不知为何托生到了你膝下……”
前几日我夜观天象,紫薇星隐隐有异动,莫非是应在了这孩子身上?
燕韫淓道,
“这孩子明明是我的孩子,人君之相……人君之相……”
两人俱是神色微动,屋里渐渐沉寂下来,燕韫淓却是越想越是背后发凉,
“真人,你老人家可是瞧得真切?”
无癫眉头紧锁,
“老道士我也有瞧不准了!”
现下天下乱世已现,天象之中紫薇势弱,却又隐隐有众星相捧之势,若是再待要看却被一团星云遮挡,是那祸福难料之象啊!
良久无癫才道,
“我素知你为人,心地纯厚又性子散漫必也无觊觎大宝之心,因而才与你挑明,却不知这孩子出生时有何异象?”
燕韫淓想了想应道,
“崔氏生产时倒是十分艰难,却是足足一天一夜孩子不能分娩……”
顿了顿回忆道,
“若说异像嘛……他出生时胸前有几缕须发,又长又黑,落地后每长一天那黑须便短一分,待满月时那几缕黑须便不见了踪影……”
无癫闻言低头想了许久也是参不破其中奥秘,良久又道,
“老道士学艺不精不知这异像是何征兆,不过这孩子在你膝下长大,命中必有三灾三难,头一个便是早年丧母……”
“这……”
燕韫淓万万没有想到小崔氏之死竟与儿子有关,当下惊道,
“这……这……十二……真人,这话从何说起,崔氏生来体弱本就不是长寿之相……”
无癫点头道,
“她是福薄之人,你早年成亲之时我回临安也是远远见过她一眼,眉淡腮薄,印堂不召确不是长寿之人。不过她本就福薄又孕育真龙如何能受得住?她能撑到如今已是难得,丧母便是这孩子一劫……至于以后嘛……却是不好说……不好说……”
闻听儿子有三灾三难,燕韫淓没来由的想起来小崔氏临终时与他讲起的梦境来,
难道……难道竟是真的么?
“那十二叔……我儿剩下的灾难又应如何化解?”
无癫叹口气道,
“这孩子命理奇异,老道士也没法子算出来……”
想了想应道,
“我虽已入道但出身燕氏,受父母生育之恩,家族教养之恩,于公于私都应出手!唉……罢罢罢!我便为你看着他,日后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孩子的命数他实在参不透,倒是似有什么东西给遮掩了天机,不愿人窥视一般,若是旁得倒也罢了,牵连到九五之位自是与燕氏江山的百年机遇有关,他必是不能袖手旁观。
这无癫老道早年际遇坎坷,却是仍是不改为国为民之心,倒是一位真正明大义之人。
到这时他心中也是暗想,
“我前头瞧着长真与帝星有牵连,如今又有这长青乃是帝王之相,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等学道之人自是应顺应天意,以凭生所学尽一已之力,救万民水火才是!”
现下这局势已是越发的严峻,如今外族对中原虎视眈眈,又有皇帝整日奢侈骄淫不思进取,如何不让他忧心仲仲?
心下打听主意,要将两个孩子拢在面前,也好就近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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