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对话,听到孙艳耳中两个信息,一是,这几个人回来发神经探讨鞋价,原来是为探讨江男男朋友的鞋,二是钱佩珊家也很有钱。
怎么那么多有钱人,她愤愤地想。
向萌萌趁大家不注意出了寝室,在路边找到了IC卡电话亭,当听到她妈妈的那声“是宝贝啊”,她忽然攥紧电话哭了,一边用手背擦泪一边说:
“妈,等到那一天,你可千万别逼我找条件好的男朋友,我也找不到,和人没法对话。我出了好多笑话,很丢脸,我大言不惭,好没见识,我嫌弃没见识的自己,”说到这哇一声彻底哭出声,不大的一件事,莫名的在她心里涌出无限大的悲伤。
向妈妈在电话那头急的不得了。
王瑛站在电话亭外,看着那个又抹鼻涕又抹眼泪的姑娘哭笑不得。
不过当再面对不停抽泣的向萌萌时,她憋回了哭笑不得,板起脸说:“你知道这个电话之后,你妈妈在家里会比你更难过吗?”
“呃?”
“她会怪自己,没给你提供更好的条件让你长见识。”
“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向萌萌一双泪眼满是焦急。
“嗯,那下一次打电话你就告诉她,妈妈,到了大学,我会好好读书,虽然刚来有点显得没见识,但是我年轻,我会努力让自己终有一天比谁都强,也一定会让你们跟我一起,吃没吃过的,见没见过的,去那些没去过的地方,然后回到老家显摆给那些更没见识的人听,想想就开心,有没有?”
向萌萌再次哭的稀里哗啦感动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人家江男姐根本都不清楚有我这一茬,让人家知道了,不得认为我有病吗?
她男朋友有钱没钱也跟我没关系的事,可是我接连看差,总犯拿珍珠当鱼眼珠的错误,我就是感觉在你们面前太没面子。
谢谢你王瑛,你说的对,我下次就这么和我妈说,不,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说。”
这次王瑛站在电话亭,看到向萌萌拿着电话破涕而笑,并且大声对电话那头说:“妈,我才不找有钱的男朋友呢,我才不自卑呢,我要自己成为有钱人,然后给你买一堆我现在虽然还不认识的名牌”,她忽然有点想哭。
因为刚才教萌萌说的那番话,她也真想这么对自己的妈妈说,但是她没资格,就因为脸上这胎记,从小被父母扔给乡下的奶奶,他们现在眼中只有儿子,别看她考上了名牌大学,也没有得到关注。
王瑛咬咬牙将泪意憋了回去,等她有了好工作有了钱,第一件事给奶奶接来,第二件事做手术把胎记弄掉,她就不信了,这印记能背一辈子。
而吴果儿人虽然在寝室,但此刻一点不比那俩人想得少,她难得安静地琢磨:
难怪在教育岗位挣扎多年的老爸,在她念高中时总骂她说,你现在想考名牌大学还有机会,现在是两千年,虽然消费观念上涨,收入却不多,所以暂时还好。
等再过几年你反过头看看,会越来越难出现七八十年代那样的寒门学子,一万个贫困家庭出不来一个名牌大学生,一万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却能呈现百分之十几甚至几十的录取率。
这说明啥?阶级越发固化,教育也要用钱堆出来。
明明学生们智商没太大相差,差的是请老师选学校的钱,你能托生在我这个教师家庭要惜福啊,赶紧趁着补课费没涨成天价,给我考北大去,赶紧趁着去国外留学那批没镀金完呢,你的毕业证还值大钱,去换个好工作,以后饿不死。
听听,她明明才考上好大学,爹地就担心几年后她会饿死。
钱,钱啊,吴果儿锁眉:要不要干点啥,先行一步挣点钱呢,最好每个月都能挣到江男男朋友的鞋钱。
以上,寝室里发生的一切,江男什么也不知道,她被亲懵了,就连怎么开始亲起来的,她也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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