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陛下肯无偿施于援手了。”裴祐在旁边道了一句,他只当可以逼荀域一把,态度并不和善。
男人没有说话,良久忽而笑了,又看了看裴太傅。
“太傅莫不是觉得太热?怎么出汗了?”
裴太傅讪笑,一面摇头一面用帕子抹了抹脸。
“我们这儿不算热啊。”荀域回头看了看田心,对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谄媚极了。
“那是不是太累了,不如先稍作休息,过几日等太傅休息好了,咱们再谈。”荀域言毕起身就要走,裴太傅却忙将他拦下了。
北国不急,南国可是一天都不能等了,他今日这一走不知哪天才能再召见他们,到时候情况会比现在更被动。
“不累不累,陛下,咱们还是今日就把事情敲定吧,”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裴太傅把心一横,继续笑道,“前几日京都遭遇了匪患,三殿下受了伤,若是水利再出问题,我们陛下恐怕.....”
“受伤?受什么伤,严重么?”
一连问了好几句,荀域的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脸上再无半点儿笑意,一片肃杀,只叫雪花都老实下来,飞到一边田心手里都架子上去了。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划破了手,养了几日,现下已大好了。”
看了裴祐一眼,见他不作声,荀域又问到,“被谁伤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阿宁了,不清楚。”甩下这么一句,裴祐很想问他安宁受伤关他什么事儿,可碍于父亲就在边上,他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荀域复又笑了,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来裴公子对这个未婚妻也不是很上心嘛。”
“你....”
刚出声就被父亲拉住了,裴太傅示意他稍安勿躁,“陛下,咱们言归正传,关于南国的事,您是怎么打算的?”
中年男人的态度一直很好,但却并没有显得多卑微,确实不失文人风度。荀域知道裴太傅是因为手上还有筹码所以才如此不卑不亢,也就是说,他对裴祐与安宁的婚事,远没有对南国水利上心,必要的时候,前者完全可以被舍弃。
“南国收留过朕,借点钱财帮助你们陛下也属应当,只是太傅大人也看到了,朕刚刚登基,北国也是百废待兴,贸然拿这么大一笔钱出去,难以服众啊。”
言下之意就是,借钱可以,但必须有个正当理由,不然不论利息多少,堵不住臣子的嘴也是白搭。
“听说陛下也要兴修北国的水利,我们南国修水经验丰富,或许可以帮忙....”裴祐开口,想用劳力换报酬。
荀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葡萄美酒夜光杯,俱是西凉的东西,比起那些大碗,他用这个已经很克制了。
“没有水运,北国也可以借助陆路打通和西凉的商贸,南北国经济各有依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非得一脉相承,朕不过就是觉得那样方便些,但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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