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姑娘姓涂名宛,并州人士。她之所以会一路过来陇州,正是因为隆安县的知县尤富。
四年前,尤富调任并州梁县做知县,当时正值煌煜开国,新君下令南部地区的官府务必全力追缴流寇悍匪,以保证当地的治安,尤富所在的并州因政绩突出,数月前调任到陇安县做知县。
过去三年,并州以夜不闭户著称,但只有并州的人才知道真实的原因。
“那尤富到任的第一天,就把粱县监狱里的犯人全杀了!”涂宛狠狠的说道,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震惊的人,一笑,说道:“那年我才十四岁,那狗官要求全县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气杀了一百多人,不管是杀人犯,还是流寇,还是只因为和邻居口角在监狱里暂时收押的普通人,全部,斩首示众。我爹捂着我和我姐的眼睛,手一直在抖。”
王诺喏喏的听着,不由得说了声:“天啊……”
“哼,”涂宛轻轻哼了声,骂道:“这算什么,那之后,粱县开始实行宵禁,夜晚出去当街砍死,若是当街吵架斗殴,直接抓走杀了,邻居如果去告你偷了他们家的鸡,你也等着杀头吧!在这个狗官眼里,人命算什么,政绩最重要,什么夜不闭户?在路上捡个钱袋都会被杀头,谁还敢出来?”
牛子哥娘两听得冷汗直流,容旬沉默的听着,陇安县不就在走当年粱县的老路吗?只是这次没有当众杀头,一是国家趋于安定,这么大动作必然瞒不过,二来想必是用来当苦力,开矿去了。
“…这,难道就没人管吗?”王诺不敢置信的问道。
涂宛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爹说,国家动荡,加上刚划分州县什么的,只怕并州知府跟他一个路数,只要政绩好看,谁管那么多,只是这狗官,国破家亡之际,却屠杀那么多同胞向新君示好,简直禽兽不如。”
容旬听了片刻,问道:“你说你要杀他,却是为什么?”
涂宛眼眶刷的就红了,她强忍着泪水恨恨说道:“这狗官杀我父亲和姐姐,我要为他们报仇!这一年多以来我都在找机会,一路从梁县跟到这里,偶然发现他居然私自开矿,也不知从哪里抓来那些苦力,草菅人命的狗官!”
看着涂宛眼泪都要掉下来,想必背后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众人一时什么都不忍再问,牛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我媳妇暂时不会有事?”
“对,”涂宛说道:“我听到那些人把你媳妇抓进矿山了,说着上次那批人没用,五天以后要用……”她脸一红换了个说法“用更年轻的女子来徇矿,你媳妇小小巧巧的又未束发,这几天肯定没事的。”
牛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挺起身子问道:“若县衙不管,我明天去陇州知府报案去。”
容旬摇了摇头,直觉不对,但又一时别无他法。他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脖子上摘下一根细细的玄铁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戒指。
这是他出宫时,龙修强制让他带上的。
“你不愿我派人跟着你,至少带上这个,煌煜为官者都认识凤戒,若真有事,你去仁心堂找来升,或者去官府……记住了,若敢让自己陷入危险,我保证拿链条将你栓回寝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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