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是那个稳坐君爷座位的高贵漠然的梨家当家男人。
就算是王爷殿下来了,大不了,他做回普通的夫郎就是了。还省得整日里管这管那瞎操心呢。
她石敢当,爱咋样就咋样去。
无关他的风月,无关他的花雪。
是不是,……石敢当就不会像今这样子了,不会咳血,不会躺床上昏迷不醒,不会……失去他们的孩儿……
纵然莫姨没有什么,可是,那一身的血啊,那一身的血啊!
他再不晓事也都明白了。
悔之已晚。
梨白握住幺幺冰凉的手,低低地抽泣起来。他一身的酒气未散,更添几丝夜幕残留下的湿冷,仅仅一晚上,人就似乎瘦了一大圈。
妻主……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的蠢呢?
往日里,总是我点着你的额头,嘲笑着你蠢,看着你皱着鼻子,不服气地跳起脚来与我斗嘴。
可今日,我对着我今日骂自己蠢,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嘲笑嘲笑我呢?
妻主,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我让你尽情地骂我,打我,好不好?
求求你,你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让我害怕。
妻主,你句话啊。
什么都好。
你往日里总爱取笑我的长相,是我长成这样子,可让女人怎么活呢?虽然,奇奇怪怪的调调总是让我听不明白,羞得我恼得我又是生气,又是甜蜜。可是,我总是板着脸,就直接叫你去抄书。
你一听到抄书,那皱巴起来的仿佛吃了黄连的脸,我都还没有对你过,那好可爱好可爱的……
我让你随便,想什么就什么,再也不罚你抄书了,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眼前人,静谧得如同一尊雕塑,跪在床前的人,眉间刻满蚀骨的伤情。
妻主,妻主……
妻主,妻主……
我再也不怨你,再也不恨你了,只要你醒来。
我再也不敢任性了,只要你还看我一眼。
妻主……
你若归来,便是我的梨花一夜盛开。
……
蓝情端着一钵汤盅进屋子的时候,就见到那斜倚在他女儿床下的人,脸上泪水涟涟,手里还紧握着他女儿的手。
他女儿……
蓝情的视线从下往上移到了那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人身上,顿时心里像被钢针猛刺了一下般的抽痛了起来。
敢当,他苦命的女儿……
瞬间,刚刚视线触及到地上男子而起的微末心软,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他的心,又痛又愤的,再次刚硬起来。
他端着汤盅又走了两步,发出重重的脚步声,又着意咳了两下。
梨白剩下的酒劲马上就消了。回头看见了蓝情,他慌得马上站起来,又瞬间想起昨夜时蓝情对他的冷淡,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蓝情端着汤盅,微微垂了眼睑。
罢了……也算是他的最后一程了。
梨白踌躇了一下,在蓝情再次抬眼看向他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父亲。”
蓝情挨着幺幺身边坐了下来,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梨白有些不安,只能是垂着头静默。
只要是不赶他出这屋子,只要能让他看见她,要骂要打,他都认了。
蓝情:“昨夜,是你守夜的?”
他闻见这一身的酒气就知道断然不是的。可是,他总得找点什么话来。
梨白的头更低了,“不是。”
蓝情,“那便是一早,就过来的吧?”
梨白没有答话。
“罢了。我也不想追究你什么了……”蓝情看了看手中的汤盅,上面还飘腾着热气,映得他更是神色不明。
梨白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会向妻主请罪的。”
“嗯。”蓝情淡淡地应了声,闭了闭眼眸,再睁开,将手里的汤盅对着梨白递了过去。
梨白有些怔。
“赏你的,喝了吧。”蓝情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道:“你毕竟身子骨也弱,将来也是要做敢当孩子的父亲的人,不养好身体怎么行?”
孩子的父亲……梨白心里一热,眼眶里就有些模糊。
父亲,对他是真的好。他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汤盅。
蓝情着,自己也因为着这番话伤感起来。是啊,若非……
他梨白都是快要当敢当的孩子的父亲的人了……
有些惊惶,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后悔,蓝情赶紧站起身,了句:“你快些喝了罢。”
蓝情走出房间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错乱。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心都还是“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也不愿如茨,他也不愿如茨!
只是,只是……
想着想着,他的神色又慢慢地坚毅起来。
梨白……
绝对不能再留了。
这时间,他眼前就看见了乔装打扮后的莫姨匆匆进了府。
蓝情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他赶紧上前就拦住了莫姨的去路,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大人回来了?”不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人进去他女儿的屋子!
莫姨抬眸看他,眼里划过几丝喜色,低声道:“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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