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偌大的一个太守府近乎全军覆灭,但锦绣城治安状况依旧井然有序,没有出什么大乱。
这要归功于一个人,董长垣。
说起来,这位百户大人可是锦绣城最大的官了,他的上司全部死绝了,可不就数他最大了。
董长垣先被徐楫毒打,接着被耿文则发配阴森恐怖的监牢,人生瞬间跌入谷底,岂一个惨字了得。
他对徐楫万分痛恨,他对耿文则咬牙切齿,可是,他无可奈何啊。
唯一的大靠山卢广仲远在天边,救不了近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是,万万没想到,突然之间,徐楫死了,耿文则死了,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死了。
鼻青脸肿的董长垣莫名其妙就成了锦绣城的老大了!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嘿,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这位血屠魔僧。”
董长垣有些恶趣味的想到,尽管他有点一脸懵逼,却深谙世道,隐约看出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水深得很。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敢冒头,反而谨守本分,指挥众人各司其职,等待朝廷新的指示。
于是,董长垣与杜文进搭手,一个负责治安,一个处理文案,这才使得锦绣城的行政机构没有垮下来,城中也未发生什么大的动荡。
贺一鸣打道回府。
此刻的他,已经收了巨灵血煞功,身材恢复正常,却也比离开时,高出了大半头,再加上暴露在外的横亘肌肉,果然引人侧目。
李典迎了出来,见到贺一鸣赤条上身,一副肌肉发达的样子,半晌怔怔无语。
“府中情况如何?”贺一鸣淡淡问了声,李典这才回过神来。
进门之际,就听到李典压低声音禀告一件奇事。
田寿成求和来了,正在东苑里跪着,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没错,这就是田寿成想到的自救办法,求和,忍辱负重求和。
贺一鸣不禁莞尔。
来到他的东苑,便见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头跪在他的房门前。
贺一鸣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身前。
田寿成打了一个机灵,抬起头来,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困倦,双眼充斥着血丝,看了眼贺一鸣,连忙磕头道:“老朽拜见公子,公子万安!”
此刻的田寿成,心中满不是滋味。
按辈分,他是贺一鸣爷爷这一代的,就算在贺亦儒面前,他也是长辈。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向贺一鸣磕头行大礼,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想活命,是吗?”贺一鸣与他没有一句寒暄废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就开门见山。
田寿成浑身一颤,头不敢抬起,只带着哭腔道:“老朽跪求公子高抬贵手。”
贺一鸣简单地道:“将田家的产业全部变卖。”
田寿成贴在地上的面皮狠狠抽搐了几下,沉默了三秒,无比颓丧地答道:“是。”
贺一鸣挥挥手,道:“去吧。”
李典当即笑了笑,道:“田老爷,这边请。”
田寿成如丧考妣,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贺府。
随后,李典和孙雷去了田家。
地契,店铺,奴仆,各种古玩字画,囤积的粮食,等等,田寿成全部大甩卖,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贺家,低到什么地步,拢共售价一万金币!
令人瞠目结舌。
贺一鸣的意思很明显,以后你田家就靠着这一万金币过日子。
破财消灾,田寿成豁出去了,万千富贵繁华,一夕间化为乌有。
他花费大半财富囤积的粮食,全做了贺府的嫁衣裳。
到最后,田寿成揣着一万金币,带着失心疯的儿子和两个孙子,离开了他的豪宅,身边连一个愿意跟随他的仆人都没有。
李典接管了田家的诸多产业后,立刻回来复命,道:“公子,事情办妥了,田家的所有资产,全部归纳到了您的名下,这是资产明细,请过目。”
递过来一个账本。
贺一鸣粗略看了眼,不禁有些咋舌。
田家这些年豪取抢夺,鱼肉百姓,积蓄之雄厚,一点儿不比贺家差,光是贩卖神乐烟一项,盈利就十分可观。
而这些财富,全部成为了他的私产。
不错,田家的产业不是卖给贺府,而是卖给贺一鸣个人,也就是说,现在的贺一鸣,吞并了田家,个人财富暴涨。
要知道,他的日常花销,每一笔钱都要经过贺亦儒点头,零花钱全是贺亦儒给的,并不是很多。
现在有了自己的小金库,自然就不用那么束手束脚了。
只不过,这个金库可是一点儿也不小。
“公子现在,应该比老爷更有钱了。”李典嘿然一笑,打趣道。
贺一鸣也哑然失笑。
此刻他那个便宜老爹,依然活得跟神仙似的,不知道人间疾苦,不懂得人心险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多有出息。
李典顿了顿,神色一正道:“田寿成一家没有离开锦绣城,他们在城东置办了一座简陋小宅,似乎有久居的打算。”
贺一鸣淡笑道:“他们这是害怕我出尔反尔,怕一出城,我就把他们杀了,所以故意活在我的眼皮底下,让我知道,他们已经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李典寒声道:“田寿成不会死心的,这个老狗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反扑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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