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刺史徐令德和总督统孔兴升围在一张书桌旁边,上面摆着谢安石走时留下的那张纸条。
两人高兴之余,又都有些惊疑。
高兴的是,谢太傅话中之意,这次劫囚车之事,由他全权处理,任何事都由他向皇上解释,其他人一概不受牵连。本来一件非常棘手的祸事,就这么幸运的化为无形了。
让两人惊疑的事,谢安石在信中提到,竟要以道然二字,赐名给那姓李的学生。
“这李小白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谢太傅赐名?”徐令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向孔兴升问道。
“下官也是十分意外,”孔兴升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道:“难道说,这小子是谢太傅的私生子……?”
“哦?”徐令德皱眉道:“但看那小子,完全没有跟谢太傅长的一样的地方吧?”
“下官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孔兴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无论如何,这学生跟谢太傅必定大有渊源,否则谢太傅又怎么会赐名给他?”
“不错,”徐令德沉思了一下道,“据我所知,朝中还没有哪位大臣,或者新晋的贡士,得到过谢太傅的赐名。现在谢太傅竟然赐名给这小子,关系必定非比寻常。”
“那是自然的,”孔兴升点头回应道。
此时两人心中的想法,却有很大的差别。对于徐令德来说,只是一门心思想着以后要对李小白,现在应该叫李道然,多加关照讨好,好巴结谢太傅。而孔兴升心中,想法却完全不同,因为孔兴升早就抱定了太尉卫榭的大腿,死心塌地地跟着卫榭。毕竟谢太傅虽然地位超然,但早已不问朝政,不像卫榭卫太尉,却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两人又聊了几句,都是心不在蔫,孔兴升很快便告辞而去。
孔兴升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封给卫太尉的密信,把在凉州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谢安石赐名一事,详细地写了下来,然后差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师。
而徐令德则忙乎着找来户部的官员,自作主张把李小白在户籍中的名字改为了李道然,连同登记在凉州武道院中的名册,也一同改了过来。就这样,李小白的名字,在自己蒙在鼓里的时候,已经被改了过来。
***
太傅谢安石走之后几天,劫囚车的风波总算是平息了下去。而凉州武道院的学生们,在放羊一般浪荡了大半个月之后,生活也总算是步入了正轨。
武道院的千余名学生,被分成十组,每组百余人,分别在十个不同的教习督导之下,研习武学。孔兴升作为凉州的武学总督统,同时也是武道院的总教习。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李小白和杨啸义,还有苏若悟,竟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名为孟威的教习手下,而和他们水火不容的卫人杰以及严光祖,竟也在这一个组中。
李小白和杨啸义都觉不解,但苏若悟却对这种事却是洞若观火,他稍微一解释,两人便明白过来。原来这一组中,全都是颇有背景、暗中受到关照的学生,非富即贵,而徐令德现在已经把李小白看做是谢安石的弟子,自然也不敢怠慢。杨啸义则完全是沾了李小白的光,也被分配到了这富贵之组中。
此时李小白的名牌、户籍之类的文书都已经全部被徐令德自作主张改成了李道然,其他学生便以为他原本的名字就是李道然,他也只好认了。
这天早上,所有的学生被召集到校场上,一一点名,分配到各自的教习手下。李小白他们的教习孟威看起来四十多岁,是个高大威猛的红脸男子,留着一把半尺长的美髯,不怒自威。
让李小白意外的是,当天从校场上回去之后,他们的教习孟威又差人来,把他叫了去。
“学生李小白求见。”李小白走到孟威的书房外,扣门高声道。
“进来。”里面的人说道。
李小白走进屋里,马上感觉到孟威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打量,不禁让他有些尴尬。
孟威看着走进来的李小白,面上难掩好奇的神色,又打量了面前的学生几秒钟,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开口温和道:“以后不要再用以前的名字,记住自己叫李道然。”
“这……,”李小白犹豫了一下,答应道:“学生记住了。”
此时的李小白已经成功将炎火玄冰两道真气导入了气海之中,体内有了真气循环,外表自然会体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英姿勃发。孟威满意地点点头道:“果然是少年俊才,看你的样子,想必在内力修为上,也有不错的境界了。”
“这……”李小白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毕竟名义上朝廷是不允许进士之下的人修炼内力的,而且他此时也不知道孟威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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