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荒”周采薇明显愣了那么一弹指的时间。
“今日种种,姑娘应是看到的了。我们在海荒等人面前说了很多话,其中就包括说这是个阴谋。姑娘觉得他们在知晓这些后,会做何选择”
“这和我们正在讨论之事有关系吗”
“有”周文元点头。“他们所做选择,或许就能回答姑娘方才的问题。”
“他们能代表天下”周采薇皱眉。
“就此事言,他们就是天下之始。”
“所以你们还要等”
“姑娘可是觉得我们应该去做些无用之事”
周采薇摇头。“天下江湖人有多少,你们可曾算过”
“不曾”周文元摇头。“但少说也得数以十万计。”
“数以十万计。那随着凌御风从杭州到南京再到凤阳开封的江湖人士,又有多少”
“海荒曾说,慕容家出事后,由天下各处奔向凤阳的人马,该以万计。”
“那这万数之人中,你就保证人人都和海荒一样”
“不能”周文元极老实地摇头。
“再有就是,数月之前,凌御风还是那人人皆信的大梁公子。难道他的信誉在这数以十万计的江湖中,都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还是说你们现在维护的,本身就只是一个错误”
“姑娘是想借我们的口来唤醒人们的良心”
“良心什么的不敢说,但只要有一丝,只要有一人怀疑,便是有功。”顿顿,周采薇继续道,“再者就是,对方目的是什么”
“冒牌货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忽想起自己方才时候的那种无力感,杨念如情不自禁就笑了起来,一时之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此时理智回归,他便想起了很多应该想起的东西。比如白衣男子说的话。“他想还我们一片一碧如洗的天空,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
“一碧如洗的天空”周采薇继续开口。“什么样的天空才算一碧如洗”
“正好像池塘中只有一种特定的鱼。”
“那怎样才能让池塘中仅剩一种特定的鱼呢”
周文元想了想,道“若不能将水抽干,便只能将除此而外的鱼统统网住,再一同移出池塘之外。”
“可池塘只有一个,离开了池塘,那些鱼会怎么样”
“死”死之一字出自莫玄衣,既带血腥味,也带阵阵袭人的凉风。
众人悚然一惊后,周采薇继续开口。
“所以他们今天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对他们来说,海荒赵雍这样的都不过些应死该死的杂鱼而已。现在,你可知道主动出击的意义所在”周采薇看杨念如。
“总有人会信的,对吧”杨念如也紧盯周采薇。“哪怕他们会觉我们心怀妥测,哪怕他们会将我们贬得一文不值,但,总有人会信的,对吧。哪怕只有一个,也是有人信的。”
“若是不信,你又何必再管其他”周采薇声音渐冷。“天下江湖人都知富贵险中求,也知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尽力之后的结果,便与你们无关。当然,”话音一转,她又转到了凌御风身上。“看得出来,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们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个名叫凌御风的你们的朋友。按莫公子以前所说,凌御风未出杭州前,他们并不打算对付他。但在他出杭州后,对方就调集了两百余剑来想将他置于死地。我想,不管那个凌御风是否掉下了悬崖,或者说,不管他死没死,你们暂时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为什么”
杨念如问出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周采薇却仍负责任地回答。
“他若是个死人,你肯定见不着他。他若是个活人,想来也不会那么傻。我们能想到的东西,他应大多都能想到。你们合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应也不能光凭一己之力来解决。他虽武艺不错,应也不是那种空有一身余勇的人。所以在毫无把握和方向之前,他要做的不是怎样去阻止这么一件事的发生,而是静看它如何发生,并以此来推断它的最终结果。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终结果发生前阻止这一切。”
“所以我们也和他一样”
周采薇摇头。“我们不可能和他一样。”
“这又是为的什么”
周采薇未言,周文元就抢先答道“丁武说过,有人会找些事来给我们做做。”
周采薇点头。
“我们既已无法离开这条船,便该死磕这条船,用我们已知所有的方式。”
目视窗外,周采薇那对水光盈盈的眸子里,也泛出了阵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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