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在用了三十年时间在花甲之年修建的太乙观被恶人赵至善一把火烧为灰烬,为他披肝沥胆的师妹也气绝身亡,谁能经得住如此沉重的打击?可是他毅然挺住了,看那气色,竟比前些年还更显润泽、光明和沉稳。
“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燕玄虎跪在地上说。
“起来吧。”元玄子扶他们二人起身,说:“我一直都在你们身旁,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师父。”二人想起一路的艰辛和多次转危为安,想到师父这么大的年纪风尘仆仆、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默默地保护着他们,再看自己除了游山玩水别无所获,不禁泪如雨下,扑进师父的怀里痛哭失声。
看到他们师徒三人团聚的温馨场面,燕玄龙心里酸酸的,他转身想回避,却看到修鞋人缓缓地脱掉了破旧不堪的衣服,里面竟是一身漂亮的鹤氅,前胸画着阴阳鱼,后背画着八卦图。他正从包里往外掏一双崭新的十字鞋和一双雪白的长筒布袜。
燕玄龙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倒抱住了他的膝盖:“师父,装得好像啊。”
活神仙笑道:“你呀。”一边爱抚着他凌乱的长发,说:“你呀。”说着,眼睛也湿润了。燕玄龙给师父换上了袜子和鞋子。他说:“师父,你是和元玄子约好的吗?”
活神仙说:“哪里约好,他惦念着他的徒弟,我惦念着我的徒弟。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
“那如何就撞到一起来了?”燕玄龙仍然不理解。
“元玄子,别人都笑话我活神仙把徒弟宠坏了,没想到你简直就是溺爱了,哈哈哈。”活神仙一身干净的道人装束,一手拉着燕玄龙,一手来拍元玄子的肩膀。
元玄子侧身一闪,哪里让他拍得着,亦笑道:“师父就是给徒弟做梯子的,溺爱是谈不上,不爱是不行的。”
“我们师父是人见人爱。”燕玄虎得意洋洋地宣称。
“不对不对,师父是玄门偶像,不见也爱。”燕玄飞说着,亲昵地挽起师父的胳膊,有点儿炫耀地对燕玄龙说。
“可不得了,我活神仙打扮了一辈子也没赢得这份声誉,钟离你不吹我两句?”活神仙自嘲地摇着头,看看他徒弟。
“不管别人怎么说,师父,我一生一世就爱你一人!”燕玄龙深情地说。
燕玄虎拧着眉听完,把耳朵用手指堵住说:“太肉麻了,额滴神!”
“钟离,你们下一步打算去哪儿?”元玄子转换了话题。
“见过元道长,我们答应过一对老夫妻,要前往台州椒江工业园,打听他们唯一活着的儿子张阿福的下落。”燕玄龙又把那一家人的悲惨遭遇重新讲述了一遍。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元玄子说。
三辆自行车,五个人,轮流带着,路程并不远。将至工业园时,台风临境,狂风暴雨突降,徒弟们赶紧把军用雨衣取出给师父披上,请求师父避雨,但元玄子和活神仙都拒绝了。
他们在大雨中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酸酸的,辣辣的。
当他们路过堤边的排污口时,恶臭扑面而来,令人无法驻足。
为了避雨,他们骑车进到岩头村,破旧的村舍,荒芜的田地,空气里飘荡着死鱼般的臭味,还有呛人的氨味。无奈之下,只得冒雨敲门,村民们见五人虽被淋得湿透,却个个气宇非凡,赶忙打开屋门,请他们进来,并四处借干衣服让他们更换,并把湿衣服搭在炉上烘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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