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尘劳,贫道这厢有礼!”
元玄子打了个稽首。
“元道长,道安!飞机晚点,让你们久等了。”
王一清双手拱起回了礼,一面微笑道。
这两位是新上任不久的领导,虽说在官网上见过相片,可真人还是第一面,趁着近距离的接触,元玄子习惯性地运用柳庄相法和麻衣相法,观五星六曜,察太府地仓,给二位官人相相面。
只见王一清:
天庭饱满司空明,中正广阔印堂清。
山根隆起夫妻恩,准头齐圆人中深。
口如四字承浆阔,地阁朝归仓库落。
山林圆满驿马丰,日月高广边地空。
阴阳肉多鱼尾长,正面颧骨有神光。
兰廷圆正法令祥,金匮海角生微黄。
三阴三阳不枯陷,龙藏虎卧正相当。
五岳四渎无克破,真是人间好相郎。
当属十八中贵之相,面相骨相,无可挑剔。
但眼眶周围似有约略的阴气笼罩,游移不定,非细察不可得见。
再看黄强:
眉高目细细,唇薄牙齿密。
头圆印且宽,声清肉却腻。
色暗如蒙尘,三阳又一去。
个矮足方大,腰粗腹胀气。
当属十八下贵之相,似有阳亢之气,消渴之虞,尤以眉间有层暗色,难定阴晴。
此二人上任不久便急往全国各地宫观视察,现又专程抵陕,虽显轻松,却难掩重重心事。
不知此番来到太乙观是否与太乙仙方有关系?
再看到二人面相上的阴云盘桓,不知太乙观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不测?
元玄子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莫非神精咒的黑手已经伸到了当今的官场之上?
待燕玄龙把宝马SUV X6停到众人面前,王一清脸上温文尔雅的微笑一层层驳落下去,像秋雨打湿的墙皮一样,不甚雅观。
一路之上,王一清拧眉若思,面沉似水,一直缄口不语。
站在身旁的黄强明显表示出极度的不满和异常的好奇,他一直问个不停:
“这是你们为接机才特意租来的宝马车,这一天得多少钱啊?特别贵吧?”他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
“不是租的。”
元玄子坦然地回答,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就是借的?”
黄强大吃了一惊,转脸又问。
元玄子不卑不亢地说:
“也不是借的。”
“不会是哪个大金主捐的吧?我倒是早有耳闻,太乙观的背后有两位大金主,都特别的有钱!特别的慷慨!特别的有背景!一位是亿万富豪的遗孀,一位是高官高官的千金,还都是单身女,还都特别的崇拜您老人家,听说还都皈了依了。”
黄强的嘴咧得特别僵硬,像咬着一根腌苦瓜,说出来的苦涩里带着浓浓的酸味。
元玄子说:“太乙观从来不缺大善人的资助,但这辆车还真不是捐的。”
三人上车,车里的空气开始冻结,一片难以忍耐的寂静弥漫开来。
“不会是用太乙仙方换的吧?”
黄强突然语气凝重起来,他很厌恶元玄子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总是用否定句来否定他的种种推测,分明是目无领导,不拿他当盘硬菜。
“贫道确实没有太乙仙方。”
元玄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平静地直接断了对方的妄想。
车内再无多话,宝马飞驰,不到一个小时,便抵达了当地著名的天王级素食馆——迎仙居。
迎仙居虽偏僻低调,却声名远播,理由有三:
人超少,菜超贵,无须预定,天天有位。
来人非富即贵,非僧即道,非仙即佛。
俗人不会来,来了也吃不消。
迎仙居座落在终南山脚下,远远望去,只见:
岩前素馆枕清流,绿芜台下自春秋。
凤凰丛中深岁月,金龙黄卷锁青丘。
云漫风摇疑闻语,溪水溅石似歌喉。
红尘不达仙人道,闲花野草攀竹楼。
走至近前,却见:
大门敞阔,由竹排编制,青翠欲滴。两厢对联:
佛从何处觅,性定菜根香;
道在此中寻,心静滋味长。
一条从终南山专门导引下来的小溪,蜿蜒而入,水面红莲,朵朵如禅;水里游鱼,闪闪若玄。迎宾丹鹤,待客白猿,分立两边。
穿越门楼,便闻仙乐,如风拂耳。原是道童抚琴《三清乐》。
一侧,见长衫先生,手执《道德真经》,在鹅卵石上悠然踏步,朗朗诵颂,其声如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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