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卫老爷子想再确认一下。
“外公听到的那个名字，我并没有说错。”傅羽意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外公，要送您回去吗？”
卫老爷子还没从刚才的话题里回过神来，“不用，司机开了车过来。”
“那外公慢走，我就去一下后台了。”傅羽意抱起傅朝暮，“小朝暮，走，我们去找欢颜姐姐。”
卫老爷子脸色微变，也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凝着眉头问道：“那丫头什么时候进了这行业？我怎么没听老余说过？”
在他的印象中，她安静又柔软，更像一个躲在深闺不敢出门见人的人，怎么敢在台上表演了？
他的意思更接近于：何欢颜这个人，看着是一无是处，怎么会被鹤天艺术团挑中？
傅羽意也明白卫老爷子的想法，毕竟很多人都对何欢颜存在偏见，以为她是毫无长处的人。
他回道：“她念的是声乐系，也兼修戏剧表演，这功底，早就打下来了，所以要捡起来时，也很快。之前她也在鹤天临演过几次，秋姨很相信她的能力，一直劝说她到鹤天艺术团工作。”
原来是被周暮秋看中了。卫老爷子也不会因此就轻易改变自己对何欢颜看法，口中仍说道：“相比起覃英，她还差了点。要在鹤天站稳脚跟，她还不成气候。”
傅羽意唇边泛起一抹笑，“难道外公刚才夸奖人的话都不算数？”
卫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傅羽意但笑不语。进入后台时，他将傅朝暮放了下来。
此时的何欢颜坐在化妆镜前，已经卸下了精致的头饰，还没有换掉一身戏服。
傅朝暮见到她，跑了过去。
“小朝暮！”
何欢颜高兴地将她抱起，“小朝暮等了这么久，会不会很无聊？你听得懂姐姐在台上唱什么吗？”
小朝暮看着她，抿唇笑着，双眼很可爱地眯了起来。好奇地盯着她脸上的粉妆，伸出了右手摸了摸。
何欢颜笑了笑，“化了这么浓的妆，你也能认出我。你看，手都弄脏了。”她拉过她的手，抹去她手上沾到的粉底。
傅羽意缓缓走过来，将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擦了擦手。抬头见到卫老爷子，她有点意外。抱着傅朝暮站了起来，有礼地打了招呼，“外公。”
卫老爷子扫了她一眼，表情很淡，点点头之后，也没说什么。
“这里地方有点窄，东西又多，你先带外公到二楼坐一会吧。”她对傅羽意说道。
“不用了。”卫老爷子说着就往外走，“我回去了。”
傅羽意也没有留他，转头说了一句，“外公慢走。”
“你不送外公回去吗？”何欢颜对他说道。
“有司机在，用不着我送了。”他抱过小朝暮，“你先卸妆，我到二楼等你。”
“好，我也用不了多久的。”她又回到镜子前坐下。
二楼的木桌上，放了剧院的每月画报，傅羽意拿起一本翻开，随意浏览着。
一只小小的手指忽然指在了一张照片上。小朝暮抬起头对着他笑。
那张照片，是一身青衣打扮朴素的何欢颜。
她躺在舞台上，脸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一双眼睛里浮起淡淡的泪雾，装满了哀戚。她双眼望着前边，手也往前伸去，在前边的阴影处，是一个打开的食盒，食盒一角露出的是襁褓。
看到她这个样子，傅羽意心中一震。那双眼里的哀戚太过真实，仿佛她真的尝过骨肉生分离的苦痛。
他低着头，黑眸幽深，一直盯着照片里的那双眼睛看，视线不曾离开。
“我都收拾好了，要回去了吗？”
直到门边传来一句话，他才回过神。一边抬起头一边合上了画报，他神色如常，“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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