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满脸都是酸涩，“你也知道，养一个小孩不容易，我平时剩的钱不多，但也都寄了大部分给你了。”
何欢颜只是冷眼看着她脸上的虚伪表情，无动于衷。
何云慈又继续道：“一直到你长大，念了大学，而我进入傅家，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这才将你带了进来，可你两年前闯的祸，让我也差点被傅正天赶出去，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自保……”
何欢颜还是沉默着，也一脸冷漠。过了那么久，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弥补的地步，再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还有什么意思？重提旧事，她心里只有说不尽的酸涩和难堪。
她暗自咬牙，很轻很轻的声音从艰涩的喉咙里说出来，“说再多，也弥补不了任何事情。”
“就算我之前对你再不好，你在别人面前也总是维护着我，就像之前在余家一样。”何云慈来到她面前，眼里蓄起了泪水，“小颜，原谅妈妈好吗？”
“原谅”两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太过容易，但是，很多事情，永远不是一句原谅就能抹去的。
“在我生病这几天，你到楼上看过我一眼吗？原谅你？”
“我做不到。”何欢颜低着头，咬牙说出了这句话。她的眼里浮起了淡淡的泪光。
早就烙印在她骨子里的艰涩记忆，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下呢？她抱起傅朝暮，快步转身往楼上去了。
把傅朝暮放到沙发边，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吸吸鼻子，试图平缓一下思绪。颤抖的手从桌边拿来手机，拨了傅羽意的电话。
卫家。余白岚在厅里吃水果，听到桌上手机震动声，那是傅羽意的手机。她瞧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眼神一冷。
她接起电话，说得落落大方的，“欢颜，我是余白岚。”
听到话筒里的女音，何欢颜愣了一下，呐呐道：“傅羽意不在吗？”
“他在洗澡呢。天黑了，他说洗了澡就送我回去。”余白岚面上挂着冷笑，却很客气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等下我帮你转告一声。”
何欢颜垂下眸子，轻轻道：“没什么事。”
“傅羽意，你别……”听到那边唤着傅羽意，接着又是余白岚暧昧的惊呼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余医生？”何欢颜问了一遍。
余白岚悠然拾起地上的水果刀，直接关机了。
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听着那机械的提示声，何欢颜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脑子里忍不住在想，傅羽意跟余白岚，此刻在做什么？一想到那两个人亲密的模样，她的心里就一阵难受。她靠在沙发边，抱着小朝暮。双眼放空，直至眼底一片空洞。
余白岚慢悠悠地吃完一个苹果之后，走到另一边，看到傅羽意已经洗好澡了，正和卫老爷子说着话。
她举起手机晃了晃，对傅羽意说道：“傅羽意，刚刚你手机响了两次，我就冒昧替你接起了，是欢颜打过来的，她也没说找你什么事，后来我再想问时，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傅羽意微凝眸光。走过去，拿回了他的手机，试着开机，提示电量不足又自动关机了。
余白岚又道：“你给她回个电话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拿我的手机打一下也行。”
卫老爷子却不高兴了。“整天躲在傅家，她还能有什么急事？”
他又对余白岚说：“小岚，你也别太好心。如果确实是急事的话，想要找到人，多的是方法。”
沉厉的双眸瞥了傅羽意一眼，“阿意，你说是吧？”
傅羽意表情淡淡的，漫不经心地回道：“或许吧。”
后来，他没有回电话，而卫老爷子又叫他去做其他事情，一直到夜里，他还待在卫家。
人潮散去，一场戏已经落幕。戏台上，女子透过水袖的间隙，往观众席看了好几眼。
想要看到的观众，并没有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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