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坟凄凄,鬼火重重。
帝都郊外,乱葬山岗。
被野草覆盖着的坟包,坟包前插着腐朽的木牌。
留下墓碑的没有多少,更可悲的则是填沟转壑的无名之死,连骨殖都未曾开出花来。
这里很多坟许多年都没有人来祭拜过,更别提添土修缮了,有些被大雨冲刷甚至露出了腐烂的棺木。
这里也很少有过新坟,就算有也会被饿极的流浪野狗们掘挖出尸体,争夺咀嚼。
附近焦黑的树干,就像被大火烧过,扭曲的树枝犹如巫婆施展咒语的枯爪。
偶尔有乌鸦和猫头鹰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但我的人一回到这里,人都变得精神起来,我闭上了眼睛,贪婪的用鼻子呼吸着这久违的熟悉的死亡气息。
只有像我这样常常躺在棺材睡觉的职业杀手,才会明白这种死亡气息的熟悉和吸收会让一个人的感觉变得多么的灵敏。
这种习惯极不正常,甚至变态得可怕!
我不是诗人,不是名士,也不是侠客,我只不过是个复仇的杀手!
在我眼中看来,世上最美丽的地方,就是无边无际的旷野,寸草不生的荒山,就连这一望无垠的荒坟,也比世上所有的花朵都可爱得多。
抚摸着漆黑的棺材,就像抚摸着死亡!
对我来说,每一次躺进棺材里就是在感受死亡的磨砺,每一次从棺材里醒来都是一种死亡的重生!
我又看到了我的那口棺材,就好像别人看到了温暖的大床。
这口棺材是特制的,可以并排躺上两个人,棺盖上琢有透气孔。
我用剑将棺材里的被子挑了出来,用火折子点燃。
火光在眼前亮起。
这些天没回来过,被子早已经受潮发霉,还爬了不少臭虫,明天要买床新被子了。
我睡觉从都睡不惯枕头的。
秦始帝国的枕头都是硬的,当官有钱的用玉枕头,平民没钱的用的都是木枕头。
这种枕头在我眼里跟石头一样,我觉得这种硬邦邦又冰凉的枕头才是给死人睡的。
一阵凉风吹来,还带着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握剑的手也紧了紧。
在这片死亡气息笼罩的地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目。
这里是我的地盘!
“给我滚出来!”
一个纤细的人影空中翻身落到了地上,笑道:“毒血飞鹰果然厉害,难怪你能在画皮森林杀那么多高手。”
这动人的声音一听,这撩人的身形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而且应该是个不会难看的女人,而且武功应该很高,不然不会这么有自信和胆识。
只有常常能掌控别人生死的人才会有这种惊人的自信和过人的胆识。
只有比鬼还可怕的人,才会来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
她本来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不过人一落到地上,冒出了一阵白烟过后,她的衣服突然又变成了白色,连蒙脸的黑巾都变成了白巾!
看来又是一个精通忍术的女忍者。
她背后背着一柄奇特的三股叉,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应该有七尺长。
对于一个与九尺五寸长剑相依为命的人来说,瞬间判断出一件武器的长度没有人能比我更准确。
对于武器的长度也没有人比我更在意。
对于站在我面前的人,我扫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的臂展和武器的长度,由此来判定对手的攻击范围和一部分的攻击方式。
“你不是来杀我的,你身上没有杀气。”
“看来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感觉真是非常灵敏。”
“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不到毒血飞鹰也会问这么俗气的问题。”
“你想干什么?”
“画皮森林一役,毒血飞鹰可算是杀出了名堂,我的徒弟冥色都死在你手上,现在连我家主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原来那浑身背满武器的女忍者是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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