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罗甘的脑海中对这首诗还是有些印象的,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既然如此尘埃又是怎么来的?
几个人争先恐后将书拿来借阅,从同一本小人书上,各人看到的各有不同,小智对精美的印刷技术更感兴趣,手一直在纸张上来回摩擦,德叔好奇的是小人装模作样地在思考什么内容。而对于二虎来说,这都没什么好看的,叫骂两声再狠踹门几下,扬起的尘土更多。
在一旁的雁山不断揣摩罗甘的意思,只见自己的会长陷入沉思,像是在苍穹天地要抓下流星一般。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对罗甘而言解谜的过程并不让他喜欢,接受庸庸碌碌的人生就是懒得去做繁琐的事情,比起努力吃的苦,更坦然接受懒惰之后生活压迫自己。
又是尘埃又是术士的,何尝不想同德叔说的一样,原路返回不要去管这些个是是非非,过现实生活中平凡的输家李闯来呢?
这种消极的情绪一旦上头,浑身倦气丝毫打不起精神,把书籍往地上一丢,瘫坐在床榻上。
“会长,安平县多少百姓的希望系于我们,打起精神啊!”雁山敏锐地察觉到罗甘不对劲,适时地给予一些鼓励,时不时还在继续打量罗甘的反应,就是泄气的球全身瘪着。
罗甘不禁苦笑,管他什么尘埃不尘埃,扫了也没用。
“阿罗!打起精神来!”二虎踹门无果,双手摇晃罗甘肩膀,看到的还是一双无神的眼睛。
罗甘的内心很是平静,面上无喜无悲,倒是平添几分惆怅,德叔看后直摇头。
“完了完了,中邪了!叫也没用。”
快速扫视屋内,小智惊讶地发觉尘土不再飞扬,沉降下来,虽然没有减少但不至于到处乱飞。
“你们快看,尘土不飞了,怎么一回事?”
德叔眯起眼睛,咂咂嘴嘴角扬起笑容,“肯定是我刚辟邪符起作用。”
罗甘脑海中回想起一般僧人是如何打坐的,就想起无名寺那和尚双腿盘着,不断扫除庭院内掉下的落叶。
视野中落叶一片两片三四片,不断累积成一座小坡,日复一日扫除又落下,生命诞生又陨落,多奇妙的过程啊。
若是说此地本来就没有落叶,本来就没有尘埃,为何还要去清扫他们呢?
心中明镜止水,仿佛双耳通透,近处人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已听不太清,反而能听见很远很安静的响声,水滴落入湖面荡起波纹,仅仅就自己一人,甚至自己都未必存在,兴许落叶本身就不用清扫,尘埃更是不用去管它。
只要心中看得到光明,守得住一方净土,此地就是净土,奋力挣扎错误的方向便是无妄。
罗甘打坐,右手手指不断敲击左手虎口,像打木鱼一样,闭上双眼。
众人皆疑惑不解,罗甘是撞了哪门子邪,雁山惊觉地上的灰尘逐渐消失,小智手上的泛黄的书籍同时逐渐褪去岁月的痕迹。
二虎目瞪口呆,蹲下身子用手掌一摸地面,竟然没有尘土变得干干净净。
罗甘自得其乐,深吸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睛。
“阿罗……怎么一回事?”
“屋里尘土就不是扫的,越扫越多,惹得一身灰。”
“俺还是没懂,那怎么回事?别卖关子。”
罗甘语气平缓,担心自己耐心不足被问的厌烦,可尘埃就是靠心平气和进入佛境才清除,稍一动怒只怕灰尘再来,众人都要被一直困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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