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与英国公张维贤和南镇抚司指挥同知骆养性商议了半个多时辰,又经崇祯皇帝同意予以完善,铲除阉党的计划正式开始了。
曹化淳已经悄悄通知张嫣皇后、各个贵妃等重要皇室人员全部集中到慈宁宫中。御马监腾骧营的三百官兵在洪承畴的指挥下,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已经将慈宁宫团团护住。
此时,曹化淳亲自挑选了三百名御马监士兵赶往司礼监。司礼监虽然控制着内廷,监管东厂、锦衣卫和十二团营,可是在司礼监的大院里却只有一百多个手无寸铁的太监。用不懂军事的太监监管武将,这是明朝军队打仗的一个弊端。
刚刚落暮时分,为了获得关于杨乐的确切消息,司礼监系笔太监李永贞、随堂太监李朝钦、纪事太监刘若愚三个大太监此时都聚在王体乾的卧室中。
刘若愚兴奋地说道:“杨乐一旦身死,皇上就如同失去了一条左膀右臂。在内廷之中,谁还敢跟我们作对?”
李永贞坐在炕边道:“是啊,除掉杨乐,是这个计划的关键。王公公,你给交个实底,杨乐到底如何了?”
王体乾刚刚去过东厂,根据东厂番子回馈的消息,杨乐被神秘的黑衣人救走,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股庞大的黑暗势力在保护杨乐,在支持皇上,那么这场暗战,谁输谁赢,胜负难料啊!如果他们这些人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必须为自己寻条后路,略微思索,皱着眉头道:“杨乐……已被刺身亡。”
李朝钦瞧了眼欲言又止地王体乾说道:“这么高兴的事儿,王公公还藏着掖着,早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啊。”
刘若愚脱口道:“是啊,杨乐死了,这么好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王体乾“嗯”了一声,含糊道:“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哈哈哈哈……你们去大牢里面庆祝吧!”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奸笑声,曹化淳双手拢着袖口,托着拂尘,依依然跨进门来。他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闪着针锋一般的寒芒,皮笑肉不笑地道:“几位大人,如果送你们去牢房里庆祝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刘若愚从炕边跳下来怒道:“大胆!你竟然这么和王公公说……”,他说到这儿,眼珠子突然瞪得突了出来,声音哑在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几个人坐在里屋炕上看不见外面,他这一跳下地面,才瞧见门口躺着原先侍立在那儿的那两个小太监,一个武骧卫的官兵正在小太监的尸身上擦拭着血淋淋的尖刀,外厅里还站着七八个人,手里提着刀,正是御马监的士兵。
刘若愚不禁骇然倒退了几步,吃吃地道:“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曹化淳笑嘻嘻地道:“哈哈,给你送贺礼来了!”瞬间他把笑脸一沉,冷喝道:“来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官兵冲进门来,将四大首领太监摁倒在地,随即便有人提了绳索将他们捆了起来。曹化淳弹了弹衣襟,向惊得面如土色地王体乾施了一礼,微笑道:“王公公,奉皇上口谕,司礼监欺君犯上,着即全部拿下,请公公交出玉玺印信来吧。”
王体乾还没说什么,倒是把李永贞气得直哆嗦,指着他连呼带喘地道:“你……你大胆!你这两面三刀的东西,平时在咱家跟前儿像孙子似的点头哈腰,现在谁给你撑的腰,竟敢抓我?”
曹化淳直起腰来,冷冷地道:“以前那是在演戏,懂不懂?如今给我撑腰的,当然是当今的皇上!”
王体乾坐在炕的最里头,没着外袍。曹化淳瞧见他白色汗袍外腰带上挂了一串钥匙,抢过去一把扯了下来,丢给后面一个士兵,一指炕头那个擦得铠亮的黄铜柜子道:“给我打开!”
那士卒拿了钥匙过去,转了几下,“咔”地一声打开了铜柜,从里边捧出一只黄缎子包着的锦盒,曹化淳连忙接过来,小心地解开绸结,掀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白色玉玺,又放回去系好,小心地揣在了怀里。
尚宝监虽然负责掌管玉玺,但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因为需要经常用印,玉玺印泥带在身边比较方便,久而久之,玉玺也就归他保管了,又因为魏党势大,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崇祯在这场暗战中处于劣势,没有玉玺,圣旨就传不下去,就得防备魏党假传圣旨进行反击,如今拿了司礼监诸位首领,抢回了玉玺,才算完成了第一步的“斩首行动”。下一步就是“锁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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