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众人都颇有些玩味,毕竟都是人精,而吕布与蔡琰的一些传闻早就人尽皆知,使得才冠天下的一代才女无人敢与之靠近。吕布但觉四周火辣辣的目光传来,更有许多贵妇小姐好奇的目光,其中不乏对他情事的探寻之意,高坐礼台之上,有若芒刺在背,很不快活。
很快,场上的激烈气氛大为消减,变得有些暧昧,场上严秀丽还是围绕着蔡琰这处软肋猛攻,连得十几分,蔡琰被突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根本无力抵挡。
待比赛结束时,比分定格在三十三比二,如意梅开二度,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对瘫坐在地上的蔡琰,目光复杂,也不理会,径自退场回了行营休息。
幼时之事她清晰记得,蔡琰收留她于危难之间,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便如亲生一般对待,只是后来断了联系,这才生分了好多。
母亲今天也是吃错药了,这般生猛干什么,害的她大失颜面,往后还让她如何在安邑立足?
蔡琰只觉浑身虚脱乏力,这一场比赛的运动量,比她平日一年都多,她又是不肯认输的个性,全场勉力对抗,一场下来,早已是筋疲力尽,连走下场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觉无助之时,只觉被人扶起了身体,回望却是严秀丽,正一脸笑意盈盈地道:“妹妹受苦了,可千万不要怪姐姐啊,我不过是为了取胜,并不是特意针对你。”
蔡琰被她场上几番捉弄,自不会信她的鬼话,也知道她是为何才有这般举动,叹息道:“姐姐多虑了,是我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
二人相互扶持,走下场外休息,倒让看热闹的众人一时摸不清头脑,这二人到底是敌是友让人难以分辨啊。
一场狗血剧就此落幕,精彩的比赛并没在人们心中留下多少印象,但其中那些让人遐想连篇的故事,却从此成了安邑街头小巷的谈资,甚至有好事者,将之改编成了人偶戏,创收经济效益无数,却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吕布大伤脑筋,人多必生乱事,果然有些道理。正烦恼间,魏续来报道:“皇帝四下打听小姐生辰八字,以及婚配情况,似乎若有所图。”
吕布眉头一皱,皇帝倒是打的好算盘,知道自己仅此一女,视若珍宝,若能立为皇后,他的处境自然会好上不少。只是他与皇帝关系奇妙,似敌非敌,似友非友,欢好敌对只在一念之间,为了不使自己陷入两难之境,他绝不会让皇帝愿望达成。
如今如意年纪尚小,自有百般理由推脱,后事发展还不知如何,倒不急于做出决定。
比赛结束时,已到了午宴时刻,用餐只是一些简易便携的酒肉果脯,当然这难不倒参与而来的一班大臣家眷,他们早就料到这荒郊野外的,没什么好吃的,各自从家中带来无数糕点、水果,更有带烧鸡、烤猪之人无数,临到行营之中,各自分享,倒是不缺了吃喝。
郊外风景怡人,正是夏秋交合之时,天气热冷适中,但中午终究烈阳高照,不宜再行比赛,皇帝便下令众臣自由活动。
行营有重兵守卫,不会有财狼野兽之虞,大臣们便领着家眷,在行营四周游玩,或赛马斗武,或树荫乘凉,七七八八挤成一处,倒是另一番热闹。
如意还没有从刚才的失利中走出来,有些闷闷不乐,玩伴张莹莹比她大了几岁,如今十六,年华正好,劝导道:“妹妹莫要生气,我父亲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你母亲实在太过恐怖,这实力比许多男子大将都强。”
如意听她夸赞母亲,也稍觉欢喜,得意道:“那当然,她可是我的母亲,自然不能太差,不然怎么生得出我这样聪明伶俐,文武双全的女儿!”
张莹莹便趁着如意高兴,侧敲旁击,打问关于蔡琰的一些传闻,但如意毕竟幼小,哪里知道那许多事,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下午也有两场比赛,两场都是却是标准场的正式比赛,第一场则由皇帝、丞相各领一队,首先进行,在友好而热烈的气氛下,双方你来我往,比赛异常焦灼,你得一分,跟着就是我得一分,直到比赛的最后关头,皇帝凭借一记绝杀赢得比赛。
严秀丽走到蔡琰身后,见她正望着场中某处出神,那个高大的男子,浑身都是野性的魅力,此刻虽然输了比赛,却还是和一众参赛将领击掌庆贺,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场胜负。与不远处正激烈庆祝的皇帝等人相比,更多了几分豁达。
严秀丽适时的轻咳,打断了蔡琰的思绪,蔡琰很好的隐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镇定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严秀丽笑道:“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刚剧烈运动过,别忙着久坐,先活动活动,放松放松筋骨,才不会留下后患。”
蔡琰总觉得自己愧对严秀丽的信任,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承诺,如今却成了违心之论。虽然她竭力抗拒,但命运似乎始终将他们紧紧栓在一起,如何也挣脱不掉。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并非无情,只是不愿,不愿意与人分享,不愿意低人一等。
然而,多年来空守闺房的寂寞,早就熬尽了年少轻狂,埋葬了凌心高志,琴棋书画终抵不过一句嘘寒问暖,哪怕才情高绝,便有锦绣文章,若无诉说之人,又于谁人看?
想起往日种种,朔方城下,洛阳河边,每一处都以为是天涯尽头,每一回都当作是后会无期,到最后依然还是:心有纠葛凭牵任,断肠不过到头空。
蔡琰忽有所悟,回头对严秀丽一笑,甜甜道:“姐姐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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