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夜幕沉沉,风雪已止,月色勾人心魄。
楚烈在屋内孤身坐着。
袅袅青烟从桌案上的香炉缝隙中缓缓升起,却丝毫没有起到凝神静气的作用。
“现在的局面十分的尴尬。”楚烈暗道:“进退两难。”
从傍晚见到苏家的家族争斗,他和杜语若两人就已经萌生了抽身的想法。
可是他的身体尚未痊愈,杜语若的病体也需要苏家来帮忙压制,实在是不好退出。
再者说,他们二人刚刚见证了新的变动,此时若是撤退,似乎显得不那么符合时宜,太过于刻意。
“但是……”
作为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楚烈预感向来准确,表面展现的东西已经是如此剧烈,那背后所暗藏的凶险可想而知。
但是作为外人,介入这种斗争里,万一被波及到,那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背靠着椅子,但想不出该如何自保的方法,意识越来越清醒,他是越焦虑。
“嗯?”
房顶上有踩雪的声音。
楚烈耳朵微微抽动:“有人!”
……
四房,大堂之内。
宅内的仆人都被吩咐不准进入。
“苏镇宽,你是怎么搞的。”苏睿海焦急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已经都安排好了么?”
“事发突然。”苏镇宽脸色渗人,冷冷地说道:“没想到老十三竟然横插一杠,坏我大事。”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苏睿海将茶杯重重地一掷,讽刺道:“还说什么竟在掌握之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少在这里像一条狗一样乱叫。”苏镇宽向来看不起这个白痴。
“对,我他妈是狗!”苏睿海突然冷静下来,说道:“要不是我这条狗帮你,你上个月自己去博客图私自卖马的事,老爷子也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
“你敢威胁我!”苏镇宽突然暴起,一把捏住了苏睿海的喉咙。
“咳咳咳……”
苏白河半路截胡,虽然名义上和苏睿海共同打理户堂,但以老十三的强势,怎会允许他行使所谓的代理堂主权力。
先前许诺的美梦却未被兑现,苏睿海早就已经怒火中烧,但是无奈势孤力微,也就只能嘴上发发牢骚。
“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以为我会怕你么?”苏睿海眼神中丝毫没有恐惧。
“你……”苏镇宽渐渐平复,放开了他,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苏睿海愈加愤怒:“你先前许诺我什么,我现在就要什么,这都是我应得的!”
“你已经是户堂的代理堂主了。”
“还有苏白河呢?有它在,我这个代理堂主当不当有什么意义?”
“嘭!”苏镇宽一拳杂碎桌子上的茶杯,咬牙切齿,胸膛欺负,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要是没法真正地当上代理堂主,不只是我吃亏,你的事儿同样也别想让我兜着。”苏睿海揉着喉咙,威胁道:“这么多年了,好名声都是你赚,屁股上沾的屎都是我替你擦。”
“反正老爷子早就不重视我了,如果这一次再不搏一搏,我没机会,你也别想好过!”
苏镇宽很惊讶,以往这条唯唯诺诺的狗今日竟然会跳起来咬人。
“我劝你最好不要太过分。”苏镇宽低估了十三在老场主那里的影响力,本以为应该会是老二会抽空协助,没想到今夜计划被打乱。
面对苏睿海的冷嘲热冷和威胁,几乎快要怒不可遏。
“过分?”苏睿海一脚踢翻椅子,嘶吼道:“那就大家一起完蛋,谁他妈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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