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中一把提起古三,厉声道:“将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掉,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候,古三深呼吸一口定了定神,将当日刘本找上府来说起,直到这次谣言为止,以及收集到的关于张三的资料。
“我先去向十三小姐请安。”林朝中丢下古三,转身就出了庭院。林朝南道:“老三,你跟着老五。”林朝西点头,跟随而去。
等齐二管家解除了对庭院的禁令,门子连忙禀报。齐二管家大惊,林朝南提着带血的鬼头刀去了侧门。
李依依还不知道林氏兄弟已经回来了,正在庭院听着关于自己的谣言。李依依刚刚又发了一通怒火,现在是觉得谁看自己的眼神都透出一股古怪,再在这呆下去非的发疯不可。
李依依和红菱乔装打扮一番,出侧门的时候狠狠的给了几名守卫一顿鞭子,守卫有了前车之鉴,宁死不让小姐出门,让人急忙去通知齐二管家。
正巧洛阳赶来长安的家将魏和办完差事回府,不知前因后果的被李依依抓了差,心甘情愿的驾着马车载着二女出府去了。守卫见是魏和,也就不在阻拦了!
胡风酒肆。阿来道:“姐姐,你装了这么多的酒菜,我怎么带得去啊!”
“老李,猪头肉再做上一份。”老板娘还在往食盒装着驴肉,道:“这几天小三子也不回来,都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子,等下我跟你一起去。阿福,去将小三子的那把剑拿来,我给他带去。”
“来姐姐,马都被雷大哥他们骑走了,咱们怎么去?”阿来就想当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兵。
老板娘翻了下白眼,道:“你牵一头驴子来。”
“啊…”
永兴坊的那座三进宅院里,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美妇牵着一名女童,女童年约七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美妇道:“彤彤,等会要好好陪祖母说话,要逗祖母开心,知道吗?”
小女孩道:“阿娘,怎么祖母不开心啦!是不是又在想二叔了?阿娘,二叔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家呢?”
美妇正色的道:“彤彤,见到祖母不许提二叔的事,知道吗?”
后院的一座小花园,数十株早菊花开得正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黄色。两名健妇抬出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子提起箱子里的一件铠甲往架子上挂。“小心些,别弄坏了,先抬过来我看看。”
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老妇人,双手抚摸着漆黑的铠甲,眼眶发红。”
“祖母,彤彤来看您了!”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过来,一头扑进老妇人的怀里。
“好彤彤,真乖,快给祖母看看,哎哟,彤彤长高了!”老夫人见是小孙女,忙抹了一把眼泪,伸出手在小女孩的头顶比划着。
美妇上前跪下,道:“陈氏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金安!”
小女孩脱离老夫人的怀抱,在母亲身旁跪下,脆声道:“彤彤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
“好好,都起来吧!”老夫人触景生情,又抹着眼泪,嚷嚷自语道:“今天是令儿的生辰,十八年了,也不知道令儿成家了没,有没有孩子,孩子多大了?”
“母亲,大郎于三月得到消息,二郎出现在敦煌一带,大郎已经让张虎去了敦煌,料想也快有消息来了!”美妇走到老夫人的身旁蹲了下来,轻轻的捶打婆婆的腿部。
老夫人一把抓住美妇的手,颤抖着道:“可是真的?”得到了媳妇的肯定,老夫人喜极而泣:“我的儿啊,想死娘了!”
“夫人,这逆子离家十八载音讯全无,眼里全没有爹娘,你还提他作甚,就当这逆子死了!”年过半百,两鬓发白的人走进庭院,正是贤相张九龄。
“阿郎!”健妇们纷纷行礼。
“陈氏拜见父亲。”
“彤彤给祖父磕头!”
“起来吧!”张九龄一把抱起孙女,瞧着老妻,看到铠甲,心中也甚是酸楚。
老夫人正是张九龄的结发妻子谭氏,谭氏突然怒道:“还不是怪你,当年你看不惯辞官就是了,有拯儿陪着你还不够,还要让令儿跟你一起回岭南。你又不是不知道令儿的志向,儿子出走还不是被你逼的?若是令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张九龄半响无语,其实心中早已懊悔无比,十八年来无数次的思念这位幼子,也让人到处打听,始终毫无音讯,生死不知。
陈氏道:“父亲,大郎于月前收到张虎的信件,说有了二郎的消息,想来不日张虎就会将儿郎带回长安城。”
“这逆子如果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张九龄嘴上说着,眼眶里已然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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