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一听,心里也高兴,说:“元章哥,您家国瑞是学生哥哥,在外头做大事,将来有出息的人,会瞧得上我们玉香啊?”元章脖子一梗说:“哥子你这话说得不妥,这个事由得他?儿女的事情父母作主,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规矩,几时变过?”“您说话几时错过?那都是人间的至理!”明堂竖起大拇指。“呵呵,那是您抬举我。”见事情这么容易就说成了,元章心里高兴,把跟前酒端起来一口气干了。
明堂放下酒杯,看看这桌上惟一的一碗菜,心想,再坐下去就有点尴尬了。站起来说:“我还有点事去街上,就不多坐了,过几天我就让人把聘礼送过来,把八字定了,到了中秋,就把玉香送过去?”明堂头点得像鸡啄米。这时,玉香把牛牵到屋后面拴好,春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则是一直站在后门边听着。这一次,玉香破例没有轰家里的鸡笼的鸡,她慢慢的走到大门口,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望着家门口淡青色的大洪山,眼前弥漫了层淡淡的东西。明堂把元章送走后,心情不错,在稻场上转了几圈,还哼起了几句江汉民歌《小女婿》:
丫鹊子架几架啊
老鸹子哇几哇
人家的女婿多么的大
我的妈妈哎
我的女婿一嘀嘎!
……
唱完乡歌小调,明堂脸上露出了笑意,作为父亲,他还是心疼玉香的。在桃花乡,元章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门亲事也不吃亏,老子这个姑娘嫁得有面子,最重要的是,玉香嫁给了国瑞,那我明堂跟元章就是亲家了,这样一来,我欠他的钱,嘿嘿……那肯定是侄儿跟舅舅借钱——好说好说。
明堂因为元章的到来,心情大好,准备去草垛前扯几把前几天干稻草喂了一回牛,蹲在那里好好想想他的发财大计,现而今欠债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他要打他的翻身仗了,具体来说也就指望这一公一母两头水牛了。明堂一脚迈进草房,脸刷的一下白了,头上马上冒出了一股青烟,吼了一句:“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作为父亲,明堂看到了他非常不应该看到的一幕。
他看见自己的二姑娘春香正和竹林湾的孝全正躲在草房里行好事,两个人下身都没穿衣服,一看见明堂,春香和孝全像两只受到惊吓的小鸡,身子瑟瑟发抖,孝全看着明堂眼里喷出的火,知道再不跑的话,麻烦就大了,于是乎裤子都没穿,就冲出了草房门,两瓣屁股在日头下白得耀眼,前边的一根硕大的生殖器甩来甩去,等跑了三丈远,孝全还没忘记丢下一句话:“明堂叔,春香不能嫁给别人啊!……”
明堂追出门去,朝孝全光溜溜闪耀着白光的背影吐出一口浓痰,骂道:“我入你妈的个老麻批!你个挨千刀的狗东西,老子就是把春香丢到塘里闷死,也不得好生你个小狗入的!……”回过身,明堂朝春香吼道:“老子恨不得一挖锄挖死你!个丢丑卖国的东西!”春香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看着明堂由于过于激动,唾沫星子挂到胡子上,春香想走,又怕,站在那里发抖,明堂又在门口站着,明堂刚才看到光着身子的春香,心情也很复杂,他让了一步,让春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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