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镗朗!”
一阵清脆的铁片碰撞声响起。
众人往前方看去时,登时大惊失色。
林冲的左手垂在一旁,胳膊上明显已经是血流如注,腰刀掉落在一旁的地上,林冲脸上却是一股坚毅的神色,看不到一丝苍白。
“林教头,你先回去冷静下。”宋江眉头一皱,语气沉重道:“此事容从长计议……”
“罢了!”林冲怒喝一声,打断了宋江的话:“宋公明,自我上山以来,你就每日不离诏安之事,林某在祝家庄救过你一次命,也是够讲江湖道义了!”
“今日,我林冲与尔等割袍断义!从此再无往来!”
林冲撕下左手一片衣袖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沾了左臂上血迹,往那片布上一划,赫然一个血淋淋的“绝”字!
晁盖叹气道:“林冲,你真要与兄弟们从此隔绝往来?你可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啊!”
“天王好意林冲心领了。”林冲摇了摇头,“我自有安排,要是有机会,我会再来拜访大哥的。”
“林教头。”宋江还在强颜欢笑劝着:“我梁山一向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这一走岂不是叫天下人笑……”
“闭嘴!”林冲的怒吼响彻在密室中,“你宋江不过是个伪君子,生平三条罪状,人人得而诛之!有何面目在我林冲面前大谈道义!”
“林教头,你疯了?”宋江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仍然面不改色道:“你倒是说说看,要是说出来了宋某性命随你处置,否则,你今日以下犯上,自有山寨军规裁处!”
林冲冷笑道:“行,那我就说了。”
“一,青州城外杀死无辜百姓数百户,弄得血染十里,民不聊生,害得秦统制一家被杀,此乃不仁!”
“二,指使人杀死沧州四岁的孩童,却把自家兄弟用来挡刀,以致我梁山兄弟内部生乱,此乃不义!”
“三,平日里把忠君爱国整天挂在嘴上,却在江州题反诗,此乃不忠!”
“你宋江平日里冠冕堂皇,不过是个披着面具的刽子手罢了!”林冲面色阴沉,语气渐渐凶狠起来:“我今日便下山自寻他处,你要做朝廷走狗任由你去!”
“待他日战场上再见,我可不会留手!”话音一落,林冲转身便推开了石门,往外大步走去,滴滴血迹打在石板上,很快便已经凝结开来。
“公明兄,让林师兄先冷静下。”董平叹了口气:“不想我师兄脾气这么倔,怪我,今天就不该在他面前提诏安的事。”
宋江的一张脸终于彻底阴沉了下去,目光中尽是难以抑制的怒火,仿佛要把面前之人撕碎一般。
毕竟,在这么一番毫不留情的揭发之下,是个人都不可能保持冷静,半天过去了,这个人仍旧一言不发。
晁盖咳了咳:“行了,人各有志,谁也不必强求,待诏安一成,再来劝林兄弟就是了,今天就到此打止,诸位且散了吧。”
场面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尽管在场的五个人都对诏安不持反对意见,但,现在已经没法继续讨论下去了。
“董都监!”
董平刚跨出密室门,就听到了吴用的声音,转身一看,吴用正在忠义堂后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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