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一撇嘴,刚要说话,南轻尘点头道:“梁靖,对不住,我们给你爹添麻烦啦。”
梁冲越看南轻尘越喜欢,这只小白兔太纯良啦。他接道:“听见了吧。”
梁靖板着小脸,道:“听见个屁,我聋啦,赶紧做你的事吧。”
梁冲无奈道:“人家说养儿防老,我看是没指望啦。养了只小白眼狼。”
梁靖没搭理他爹,对林壹晗道:“这只老猢狲,正在断那柄剑的气机?”
林壹晗看着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梁冲,简直不敢相信,如果给梁冲配上一壶茶两碟点心,他这幅做派,更像是在听小曲的看官。
梁靖解释道:“剑中的魔气,正燃烧靳步谷的气血,所以才要断气机。”
林壹晗不解道:“把剑拿走就好啦。”
梁靖道:“才没那么简单。我问你,一堆柴火上烧干了空砂锅,如果破一盆冷水会怎样?”
林壹晗不假思索道:“砂锅会炸碎。”
梁靖道:“没错。靳步谷的气血与剑气有千丝万缕般的联系,现在他像是烧得冒烟的砂锅,贸然断开与剑气的联系,如同在热砂锅上泼一盆冷水,他当时就会气绝身亡。我爹一点一点的斩断气机,好比是釜底抽薪,将砂锅慢慢凉下来。”
林壹晗恍然大悟。
梁冲眼神中流露出赞许,道:“小猢狲的悟性又高啦。”
寂雪剑与靳步谷之间,仿佛是被用手掰断的藕,丝丝相连。梁冲的分神诀一心二用,一面压制寂雪剑的魔气,一面将无数根丝线一一斩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靳步谷体内的气血越来越少,随之变化的,他体内的魔气,真的仿佛行将燃尽的薪火,越来越弱。这个大头宝,此时活像一具风干多年的干尸,肉身干涸,只有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生机黯淡。
南轻尘在旁丝毫不敢大意,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柄悬在空中的魔剑,对梁冲更是敬佩万分,他对真气的掌控,远超出南轻尘的掌握。
人言道知微御万物,多少人误以为,能够御物,便算一脚迈入知微境,却忘记了知微二字的本意。
几个时辰下来,梁靖三人看得无聊,早不知所踪,南轻尘的双眸,却是越来越亮。
梁冲察觉南轻尘几近忘我之境,用小拇指抠着耳朵,心说这只小白兔,悟性不低,心性也极佳,前途不可限量。而那只小猢狲……梁冲听着儿子在院中的不时传来的嬉笑声,暗道小猢狲就随缘吧。
他有意让南轻尘感悟,微微放慢速度。
南轻尘的感悟更加清晰,他不由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南轻尘的耳边猛得想起梁冲的咳嗽声,那声音极响,南轻尘一个激灵,从感悟中清醒过来,他见梁冲赤红着脸,道:“前辈,可以了么?”
梁冲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南轻尘误以为梁冲不满,他顿时心生愧疚,快速道了一声,请前辈宽宥,含光剑芒闪动,他手腕处,刹那间出现一道红线,那红线上挂着硕大的血珠,但眨眼间化为血线,流入靳步谷臂弯上的伤口中。
那道伤口是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咕咕吞噬着南轻尘的鲜血。
梁冲刚才那阵剧烈的咳嗽,好悬没把肺给咳出来。他用衣袖捂住嘴巴,悄悄向地上吐出好大一滩黑血。
南轻尘正将自身的气血渡入靳步谷体内,屋内本来就充满血腥气息,刚好遮掩了梁冲的这一摊黑血。他用脚搓起泥土掩盖后,才起身拾起零落在地的寂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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