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漕州府知府赵知清气的都爆粗了。
明朝官员是很注重名声、口碑、清白、气节、礼数……反正就是文人骨子里那点东西的。
赵知清怕是这类官员的代表了,在知府任上为官八载,官场上那点清不清浊不浊的规矩,他自然是懂的,但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他都是尽量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保留了点文人的风骨。
今遇到本地商人收取人家一万两银子而不交房的案件,他本心里是带着些许羞愧的,自己治下怎么会冒出如此恶商,可府衙书办魏景明把地契约书呈上来的时候,已经判断出这是假的了,根本不是本地商人为恶,而是外来恶人来讹诈本地商人了。
赵知清并不是为这个案件的性质有多么恶劣,只因为这三个人恶人跑到他的大堂上来做这种事分明是对他的侮辱,才爆粗骂人的。
饶是这种情况下,赵知清也没有骂张尧他们是‘刁民’,他曾经给自己立下重誓,今生若为官,绝不吐出刁民二字。
总的来说,赵知清这个知府,还不错。
“大人,您怎么啦?”张尧还假惺惺的问呢,已然到了漕州府衙大堂上,就不能再胡思乱想什么了。
“……”赵知清气的吹胡子瞪眼,却还想亲自验证一下,这些地契房契约书的真伪。
“知府大人,听说您也姓赵,那个赵文贵不会是您的本家吧?”张尧真是来劲儿了,竟然又蹦出了这么句话。
张尧不傻。
看到那个书办在知府大人耳边耳语的时候,就知道这次是碰到明白人了,而知府大人随即就骂了一声,也可以知道这次是遇到好官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用跟他们再多费唇舌了,应该直接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让胖子这个锦衣卫出面,后面的事,就该怎么样怎么样了……
“你……!”赵知清已经被张尧恶心的不行了,又听到他说了这么句话,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即拍案道:“来人呐,把这伙……”
“等等!”刚才张尧说那话的时候,胖子就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赵知清也是被张尧给气糊涂了,差点下令拿人,到胖子喊了个停,他也克制了一下,转而问道:“你还有何举证?”
从本心里来说,赵知清是不希望世上有这样的讹诈之徒的。
所以,在胖子喊停之后,赵知清也冷静了许多,希望胖子能拿出点证据来,证明他们也不是那么可恶。
或者说,赵知清是有耐心和涵养的官员,尽管张尧他们先拿出来的地契房契约书是假的,也难免他们害怕‘一人为官鸡犬升天’的情况,不敢把真凭实据拿出来。
“有,请大人过目。”胖子把锦衣卫的腰牌拿出来了。
还是魏景明过来,把腰牌呈上。
魏景明把腰牌拿在手里的时候,手都颤了一下,锦衣卫。
腰牌到了赵知清手里,赵知清看清了腰牌上的字,马上转向了魏景明,不是想询问真假,还是下意识的反应,锦衣卫跑到我们府衙大堂上来做什么?
魏景明当然不得而知了。
“阁下……”赵知清当然知道锦衣卫听的是谁的命令,再转向胖子时,迟疑了。
一般来说,锦衣卫出现在府衙大堂上,就是来拿当地知府的。
现在的情况却是,这个锦衣卫直接插手了府衙公务,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知府和锦衣卫根本不是一个系统,不仅不是一个系统,还是分在两个‘相克’的系统里,地方上的监察御史才负责监督弹劾当地官员,锦衣卫向来都是负责逮捕审验的,锦衣卫插手府衙公务这种事,根本不该发生。
难道这个锦衣卫是出于私人原因,才来到府衙大堂上的?
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嘉靖皇帝掌朝,看似云山雾罩,实则滴水不漏,胖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仗着锦衣卫的身份做这种事,当然是另有隐情了。
“有话可当堂对质!”赵知清可不会因为对方是锦衣卫就怕了。
“大人,有上谕。”胖子也知道赵知清是什么样的官员了,不得不亮出上谕的底牌了。
“……请!”赵知清听到上谕二字就懵了,慌忙站起来,把胖子请到了后堂。
到后堂房间里。
胖子把他领受的上谕给赵知清宣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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