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九原市集中,就只有奴市还没去过。
那里是市集最北边卖活人奴隶的地方,和牛羊牲畜放在一起。
奴隶交易在古代的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没有绝迹,早先那样强势的商鞅变法也没能改变这点。
贫民或者破产的人,以妻儿抵押债务,若到期仍然不能偿还,他们的妻儿就直接变身为奴,也有自卖为奴的。
奴隶与被判刑的隶臣妾情况不同。
隶臣妾的生命受到法律保护,官府和主人不能随意处死他们。
需要经过一定的审判,不然主人要受罚,虽然罚得很轻,但也算是一种约束。
如果幸运的话,遇到好主人,隶臣妾们也可以经济独立。
甚至有自己的家庭,放到以前征伐频频的日子里,这些人还能靠战功翻身。
不过卖为奴隶的人就不一样了,甚至不能把他们与人并称,而是与牲口同栏售卖。
奴市的水很深,强抑、诱拐、掠卖的情况时有发生,是社会的恶性隐患。
尤其在自然灾害,人们流离失所、户籍存档遭到破坏时,也是奴市货源充足的时候。
将离随口多问一句奴隶怎么卖。
“大奴一人值钱四千三百,小奴一人值钱两千五百,凡值钱六千八百……”
宋桓很平淡地说出这些,将离皱着眉头停下手中推面的刮板,在心里默想着:
一个成人四千三,一个未成年两千五,一大一小两个奴隶六千八……居然还有组合套餐……
将离一直有意避开奴市,也从来没有说因为好奇而想要去看看活人与牛羊被同栏贩卖的场景。
虽说并不鲜见,那些奴隶不被人买走就很难熬下去,要么饿死病死要么在冬天被冻死。
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种行为,在文明的现代人眼里,真的没法接受。
眼下没有去奴市的必要,那就不去,只能暗自庆幸自己穿越过来成了一个封君而不是奴隶。
将离沉默了一会儿,这些东西多想无益,便继续练习摊饼。
用掉小半盆面浆,感觉差不多了,就接着下一步。
脆饼,将离不打算亲自做,一是可以不放,二是没有准备那么一大锅炸饼的油。
他让宋桓去外面找到做粔籹的铺子,给老板娘一些钱,让她把张婆婆擀的面片放到油锅里炸。
拿回来一筐喷香热乎的脆饼,这玩意儿真不能多吃,整锅的猪油,多看一眼都会胖。
之后的一切,就跟现代早餐煎饼摊里发生的一样。
糊上面,摊成饼,打个蛋,铲起来,翻一面,抹上酱,放脆饼,卷起来,切一刀,对对折,装进袋……
没有袋子,将离是直接抓在手上的,入口便是满心的感动,久违了的煎饼果子……
然后张婆婆也来试着做了一个,他在旁边吃饼边指导,宋桓围上来,等张婆婆的煎饼裹好后,将离猛一回头,发现身后站了两圈人。
都在看他们做煎饼,这种用薄饼子裹醢的新鲜玩意儿。
再然后的半天里,云中居庖厨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做煎饼了……
……
要说九原君天天呆在云中居这件事,不仅是自家伙计早已习惯,连前厅的客人也开始见怪不怪了。
起先人们不知道栗饵和酪浆粉糍是出自九原君之手,只以为是云中居通过什么厉害的路子拿到了稌米。
有些爱打听的人很快就掌握了情况,是九原君从君府拿来的,而且亲手做了这些。
封君下厨,做的还是珍馐,一份只卖五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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