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听见声音,知道逃不过毒手,便捏住婴儿的脖子,要把这婴儿掐死。可几番用力,竟下不去手。此时朱焰已赶到身前。
“乖徒弟。这孩子有你一半的骨血,想来你也舍不得杀。不若跟我一起把他养大了吧。”他投鼠忌器,否则杀掉蓝灵只是翻掌之间的事。
蓝灵心生绝望,终究狠下心来,使足力气把婴儿往身后抛去。既然下不去手,就索性摔死这婴儿!
朱焰怒极,整个人化作一道火光,要把这孩子接住。可才到半途,眼前募地多出一口宝剑,剑上电弧闪烁,直奔他而来。
他错身一避,抬眼看时身前已多了一人。这人抱着婴儿,张手一招,把一口电光闪烁的宝剑抓在手里。正是萧一鸣。
他在万雷道上惊走,自然而然的退回此地。半山腰上听见朱焰的笑声,知道这是个修行的人,而且十有是个邪修,便过来看。正见朱焰逼迫蓝灵抛弃婴儿的一幕!又想到张九灵就是追捕朱焰时出的事,一时盛气凛然。这边救下婴儿递还蓝灵,另一边一挥宝剑,已往朱焰身上斩去。
朱焰威名远播,但笑声中有真元不稳之像,真的斗起来并非全无机会。而且此人分明在逼迫一对落难母子,他不出手相助的话心上也过不去。
朱焰抬眼见一大片剑光卷来,一声轻蔑的冷笑,任由剑光斩到身上。只见浑身灵焰大作,便把这些剑光吞噬了。
萧一鸣震惊起来,回头冲蓝灵道:“姑娘往西北走,我挡住他。”
蓝灵本是十宗通缉的要犯,但他一时没能认出来。一是蓝灵的样子十分狼狈,与画像中的美艳不同。二是蓝灵宗火向来同时行动,这次却只蓝灵一个,还带了一个孩子。
蓝灵见有人冲过来对上朱焰,便在心里诧异。又见此人隔在自己和朱焰中间,把自己护在身后,就更难说滋味。她杀人放火的事做惯了,见到的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伴,是以当日宗火虽然表现不济,但总算没有丢下她,她就不怨。可她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作恶多端,大难临头时却有人相助。但朱焰是她必杀之人,她也没有再活之心,怎么肯退?
萧一鸣见她不走,以为是这女子讲义气,要与自己一同对敌。便一捏剑诀,宝剑在身后幻化万千,手一指纷纷朝朱焰斩去。朱焰依然站定不动,不是他托大,而是他终于发现自身元气竟与火灵珠相融,不再能驱使如臂。这让他惊恐不已,这是修行人最大的禁忌。
萧一鸣又回头冲蓝灵一眨眼,跟着在原地念起咒来。
蓝灵正要施法,见萧一鸣示意,便依言往西北而去。才转身就感到天空阴暗起来,跟着雷声大作。她心里一颤,才知道这拔刀相助的,竟是天师府的弟子。他没认出自己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如此想时,自然打量自己一番,才知自己衣衫不整,裙上更是鲜血淋漓。这怎么行?就是死我也要美美的,她想。便要寻个地方整理妆容。
另一边萧一鸣使出掌天雷法,一掌劈中朱焰天灵。朱焰身上的火焰被击的四散,火光从身上喷出,萧一鸣用避火诀退走,回身又抓了一道闪电在手中。他是天师府里一字辈中名副其实的第一人,法力精纯远非同门能比,所借用的雷电之力,有入道者一击的威能。不过他如此做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防备。
果然,朱焰周身火气消散的同时,已经手掌一挥,拍出一个火掌印来。萧一鸣挥掌抵挡,被打出数十丈远。已是五脏俱震,口吐鲜血。
朱焰站在原地,体如筛糠一样颤动,腹中一团火光亮起,几番用力竟镇压不住。他自吞了火灵珠,接连动用火灵珠的能力不说,还常常抽调火灵珠的灵力弥补自身亏空,久之便使自身真元与火灵珠同化。是以他每每重伤,只要一用火灵珠便能痊愈,却逐渐的使他与火灵珠难分彼此。要是普通法宝还好,火灵珠是有灵性的,岂有任他取用而不反噬之理?
萧一鸣拄着宝剑立起,喘了两口气,回头见蓝灵就要赶到自己布阵之处,也往那边走了。一边赶路,一边摸出一个瓷瓶来,把里面的丹药吞服个干净。朱焰把法力疯狂运转起来,终于压住火灵珠,也纵身跟上。
蓝灵一路疾驰,可路上也没见什么帮手,正猜测萧一鸣的意思。回头见朱焰又踩着一团火云赶了过来。正担心时,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姑娘。一会儿我缠住他,你带着孩子逃命去吧。”萧一鸣一边御剑,一边轻说。
话音落,也不等蓝灵回应,又把她放到地上。自己则回身赶了几步,又唤出天雷。身前就是五雷阵,朱焰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朱焰看萧一鸣唤出的乌云,竟想到被张九灵追捕的那一次。这让他心有忌惮,但毕竟凶狠久了,不相信眼前之人能操纵如此强大的雷电。便挺身一吼,一个阁楼大小的猿首聚形而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动荡开来,震的石走沙飞,连天上乌云都有被震散的趋势。
萧一鸣捏诀念咒,身上真气鼓荡而出,手中宝剑脱手刺向半空。乌云中霹雳乍起,一道水桶粗细的电弧被宝剑接引而下。那赤焰吼带来的声波攻势与这雷霆碰到一起,震得空气噼里啪啦的爆鸣不已。萧一鸣又被震退十余丈,宝剑也崩飞出去。
“你怎么还没走?”萧一鸣吐了口血,皱眉说道。他以为自己挡在前面,救下一对母婴,出了事也算死得其所。可蓝灵还在原处,岂不是白白的也要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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