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大人,可能你觉得,锦衣卫是皇上亲兵、军中贵族,身份与其他军队迥然不同,自然高人一等,不稀罕做这些低贱或者说是苟且的勾当。”
“但是我希望你弄明白一件事,一支部队的组建,势必为战争服务。它不是春花秋月,也不是闺中佳丽,它不是用来欣赏的,是直面敌人的战争机器。”
“既然作为战争机器,就得为取得最终的胜利而不择手段。只要一切有利于己方的,除去些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皆可以放手去干。哪怕是低贱、卑微,或者是卑鄙、阴毒,大不必计较。”
林凌启的讲述语调不高,声音颇为缓和,象是家长对小辈的谆谆教导。但听在栗伟耳中,身子不由一颤。
的确,他潜意识中存在林凌启所说的几点,自升任从千户后,更是一飞冲天。昔日同僚,甚至丘铁面,在眼中似乎也不过如此。
膨胀到如此地步,自然对偷窃不屑一顾,就连往日收保护费,也显得格调太低。
现听这么一说,好像林家军是支肮脏的、黑暗的队伍,这让他接受不了。
“大人,作为一名大明将士,精忠报国、战死疆场,亦毫不足惜。但象你说的那般,好像”
“好像不够光明磊落是不是?”
林凌启冷笑过后,脸色慢慢变得阴冷,象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气云团,遮蔽整个天空。
一支情报部队,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必须不贪名、不贪利,甚至要做到顾全大局、不惜生命。象栗伟这样直爽的性子,似乎不大适合这个岗位。
“栗大人,那你是否觉得孟尝君靠鸡鸣狗盗逃离秦国是件无耻之事?越王勾践亲身侍奉吴王夫差是很卑微的举动?”
“我告诉你,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战争也好,政治也罢,阳光下一片正气,暗中无不充斥勾心斗角。”
“偷算得了什么?如果有必要,什么恐吓威胁、抢劫挟持、暗杀,均可为之。你好好想想,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合干这一行,就爽快一点直说。我肯定会念旧情,给你安排一个妥善的位置。”
栗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引起林凌启如此反感,甚至要被驱逐,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液,调整一下呼吸,脸上尽量露出些笑容。
虽然这笑比哭难看。
“大人,我栗伟对你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更没有打算离开你的想法。我刚才只是有些想不通,不过请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有所表现。”
“你打算怎么表现?”
林凌启不知是被营房倒塌之事而心头不快,还是被栗伟无意冒犯之言而耿耿于怀,居然紧追不舍,丝毫不给栗伟喘息机会。
徐文长也想不通,这不过一种表态而已,真要栗伟拿出实际行动或者计划,只怕还得等上一阵子。
东翁为何纠结于此呢?
林凌启其实也不想这样,然而一处是林家军情报机构最重要的部门,倘若主要负责人举棋不定,随意敷衍了事,那么一处就报废了。
他再给栗伟一次机会,如果能让自己满意,那就继续维持原来秩序。如果不能胜任,只能挥泪斩马谡,将其调离。
栗伟被逼到墙角,脸烧的通红,尴尬之色毕现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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