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抓狂了,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低吼:“你他娘的有没有脑子!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段思明是你爹呀!”
方宏连连摆手说:“林千户息怒,我也是没有办法。段长史的表妹夫在绥虏堡不远处做煤生意,因为生意不好,段长史便请我们照顾一下,把煤磨成细粉,充当石灰粉使用。
这边四座堡垒,全部存放煤灰,连南面的宏赐堡也不例外。要不从大同城运些石灰粉过来?”
为了表妹夫的利益,段思明居然置边关安危于不顾,这家伙私欲实在太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看不惯贪官污吏、一心为民着想,我看他比贪官污吏还不如。
林凌启脸上寒气越来越重,语调却放缓些:“你应该知道煤粉与石灰粉的区别,为什么要徇私帮段思明?”
方宏叹了口气说:“林千户有所不知,这里的兄弟们每天守城,生活极其乏味。段长史便时常无偿给兄弟们送乐子来,调剂一下单调的生活。都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不好拒绝。”
送乐子?
林凌启忽想起张铎也说起过这事,只是自己询问时,他却避而不答。究竟是什么乐子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能让方宏无视堡垒安危?
面对林凌启的质问,方宏倒是爽快:“林千户,段长史在大同府置下一家青楼,叫迎凤阁。每月上、中、下三旬,他总是带班姑娘,到宏赐堡及这里,免费陪兄弟们玩耍。既然人家如此给脸,我总不能驳他的面子。
何况煤粉虽不及石灰粉那样杀伤力,至少能迷糊人的眼睛,干扰蒙古弓箭兵的视线。”
迎凤阁是段思明开的?难怪那里的老鸨看起来跟他很熟悉,难怪其对逼良为娼持开放态度,原来其是迎凤阁的后台老板。
此时,段思明在林凌启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若不是当初帮助介绍达特兀认识,他真想赶到大同府将其揪出来,再砸了迎凤阁。当初若不是碰巧,朱素嫃就被人糟蹋了。
千怪万怪又有没什么作用,加上石灰粉并不是守城的必需物资,暂且用煤粉代替一下。
至于方宏,等战事结束,再跟他秋后算账。
东边的天空露出一段鱼肚白,很快扩散开来。不过片刻,半轮红日从地平线探出,周边的云彩变得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绥虏口北的黄土地,一直往北延伸,跟碧绿的大草原接壤。就象近海处泛黄的海水,与远处蓝色的海洋一样,形成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委实壮观。
又过一会,隆隆的马蹄声从北面传来,地平线上涌出一条黑色的线。片刻之间,这条线变成一个面,俺答汗的大军又来了。
守军们立刻紧张起来,一扇扇门板置重炮架子前,用来遮挡敌人的利箭。几十门重炮摆出仰角、平角,以备不同的射程,给敌人制造几道封锁线。
虎蹲炮一溜排开,调节好射角,用来对付接近堡垒的敌人。
无数弓箭手、火铳手躲在跺口处,时刻提防敌人。
林凌启抽出腰间的利剑,死死盯着俺答汗的军队,心中不断加油鼓劲。
绥虏堡等三座堡垒的重炮、虎蹲炮全部集中到这里,昨天能顶住,今天更能顶住。
五天,一定要坚持五天。等张铎将兵力部署完毕,我就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任你们拿捏。
不过他有些奇怪,经过昨日一战,俺答汗应该知道绥虏口得到支援,为什么还要来攻?换一处攻击把握不是大一些吗?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看来俺答汗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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