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素嫃从儿女私情中醒过来,知道此行处处充满风险,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她娇笑一声,轻轻推开林凌启,轻快的绕着湖跑着,嘴里喊:“你来追我呀!”
林凌启感叹,真是天生的演员,一言一行由心而发,毫无伪作可言。
他追上去喊:“你太调皮了,看我不抓住你打屁股。”
两人嘻嘻哈哈跑着,快到那人的位置。林凌启生怕对方带着利器,伤害到朱素嫃,赶紧加快脚步,抢到她的前面,一把抱住她,两人在绿草地上翻滚着。
朱素嫃觉得呼吸紧促,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忙推开林凌启。
林凌启半真半假的往后一窜,嘴里喊着:“哎呀呀,你敢推我,看我晚上不收拾你。”
正说着,他假意一个踉跄,朝那人藏身处压去。
没等他倒下,草丛中猛然窜出个人来,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迅速离去。
就在一瞬间,林凌启已经将那人的模样印在脑海中。
那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脸庞黝黑,年约四十许。从容貌上识别,他好像跟蒙古人有差异,反而与汉人相仿。
他的左脸颊往下直到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肌肉往外绽开,象条又粗又长的黑蚯蚓,有些骇人。
朱素嫃跑上来说:“这人是谁?”
林凌启摇摇头,段思明根本没提起部落里有这么一号人,或许他也不认识。总感觉昨晚蒙古包外的那个身影,跟这人非常相似,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晚上临睡前,林凌启在蒙古包门口处,将什么瓶瓶罐罐、桌椅板凳不规则的铺了一大摊,没弄清楚那人的底细,不得不防。
两人仿佛有了默契,朱素嫃背对着林凌启,将身子尽量贴住他的身体,象只柔顺的小猫咪,蜷缩在他怀里。
而那条警戒线,已经荡然无存。
这样过了几天,林凌启总算从达特兀儿子的口中,得知那人的底细。
原来那人是个哑巴,几年前流荡到这部落。人们出于好心,将他收留下来。但这人似乎不合群,单独搭顶蒙古包,并不与他们住在一起。
林凌启松了口气,看来这人不过对自己有些好奇,应该没有监视的意思。
扳扳手指,林凌启到这里已过五日。照时间来计算的话,俺答汗的大军就要到了,他的心不由颤抖起来,好几次劝朱素嫃快点返回大同,他不允许她受到半点伤害。
朱素嫃却执意不肯,找一大堆理由来搪塞。如果林凌启不同意,她便泪眼婆娑,不得不让他放弃。
这天临近午时,林凌启与朱素嫃在湖边单独燃堆篝火,炙烤着羊肉。
朱素嫃慢慢习惯这种味道,不再排斥。
两人依偎在一起,边吃边聊,象极一对恩爱夫妻,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
忽然,远处响起滚雷般的声音,大地颤动起来,连平静的湖水都荡开朵朵涟漪。
林凌启猛的站起身往北张望,只见尘烟滚滚,遮挡着半边天空。
部落中人欢叫起来,纷纷骑马朝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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