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古道农田尽数被黑暗吞没,夜风阵阵,不时伴着几声狼嚎。放眼望去,四野无人,漆黑的一片,只有不远处一座残破的古刹里有阵阵橘光摇曳。
古刹破门倾斜,夜风顺着门缝尽数涌入,透过这门缝往古刹里看去,却是两个人蜷缩在其中,围着一团火堆取暖。一男一女,正是先时的周雪可和裴广逸。只见裴广逸仍然处于晕厥,周雪可在他身旁耐心陪护。
“额。”躺在地上的裴广逸眉头微皱一下,睁开了双眼,见到周雪可,一时间只觉得身在梦中。“雪可!”裴广逸猛地坐起,一把抓住周雪可的肩膀。“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没事?”
“嗯,裴大哥。”周雪可见裴广逸醒来,心里欢喜,眼中依稀可见泪痕。“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我差点就以为见不到你了。”说着便流下泪来,一把抱住裴广逸哭道:“裴大哥,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被周雪可忽然这么抱住,裴广逸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见周雪可身上几处刀伤,却又不由得心疼,便也抱住周雪可道:“我这不是在这里的吗?别再哭了。”见周雪可逐渐止住了哭声,裴广逸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渔网网住,你又没了兵器。咱们是如何逃脱的?”
“是一个白衣姑娘。”周雪可松开了裴广逸擦了擦眼泪道:“那时我见那强盗想要伤你性命,便顾不得其他,隔空将那剑掷了过去,之后被那大汉擒住,百般凌辱。正在我万念俱灰,以为就要葬身此地的时候,那大汉却忽然怪叫一声,将我丢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那强盗的头竟然被砍掉了一半,另一半还在不住的喷血。”
“那强盗倒地身亡,我这才发现,原来他身后站了个白衣姑娘。那白衣姑娘见我得救,便持剑飞扑向人群。她宝剑挥舞的厉害,一瞬间便斩杀了三个强盗,剩下的强盗见打她不过,便又拿了渔网打算网住她,可她身形灵动,见那些人想要撒网,便瞬间扑上前去,几个人渔网还没掏出来,便被她砍断了脖子,身体还僵在原地。剩下的人一看这样,也不敢再打,抛下我们的包袱行李,便逃了”周雪可这般说着,仿佛那激烈的战斗还在眼前一样。她说这话时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极度害怕。
“别害怕。”裴广逸见他这般,忙拉住她手道:“都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个白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可有说什么?”
“没有。”周雪可被裴广逸握住手,神情逐渐平复道:“她见强盗们四下逃窜,又过来帮你解开了渔网,便独自去了。我连她姓甚名谁都没来得及问。”
“如此说来,咱们真是碰到好人了。”裴广逸感激道:“下次如能再见,我一定要当面好好谢她一番。”裴广逸这么说着,却忽然注意到周雪可衣衫不整,洁白的胸脯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他忽地红了脸,忙将外套脱下,披在周雪可身上。自己转了身子坐了过去,不再看她。
“裴大哥,你这样会着凉的。”周雪可看着身上裴广逸的衣服,心中一阵温暖,可看到裴广逸扭过头去,却又眼神忽然暗淡,自小,她便喜欢裴广逸,可裴广逸对她却只有纯洁的兄妹之情。加之后来裴广逸远迁长安,这感情便断了,直到最近裴广逸回来,才又死灰复燃,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没事,现在天气不算太冷。我还能支撑一晚。”裴广逸也不敢扭头,生怕再侵犯了周雪可。周雪可对他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可如今身系大事,万钧重任在身,这些儿女情长实在是无暇顾及。且即使可以,他对周雪可也只有兄妹之情。自己更多的心思,却是在阡陌身上。
后被忽然被人抱住,正在闭目凝神的裴广逸猛地一惊,睁开眼睛,却是周雪可在身后合衣抱住了自己:“裴大哥,我冷。”说着已经绕进了裴广逸的怀里。裴广逸想要挣脱,却始终不能挣脱,无奈只得道:“冷的话我抱着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冷,抱紧我。”周雪可全身颤抖,裴广逸不知为何,只当她身上有多处刀伤,如今流血过多,故而觉冷。因此便不由得抱紧她道:“没事没事,我抱着你,别怕。”如此安慰了半晌,周雪可方才逐渐止了声,裴广逸低头看去,原来周雪可早已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真拿你没办法。”裴广逸微微笑道,想要放开周雪可,将她安置在地上,可谁知周雪可尽管已经睡着,手臂却仍然紧紧抱着裴广逸。裴广逸无奈,只得往火堆旁稍微挪了挪,伸手往火堆里填了几根柴火,往一旁佛像上一靠,看着窗外明月盈盈,也渐渐睡去了。
千山明月如一色,长安城内,窦府之中,李奉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数日前的恶斗,至今心有余悸。今日入了窦府,却显得有些意外巧合。奉英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再去想。穿了衣服出屋,却正看到一道黑影划过长廊,翻墙而去。
“幽并客?”李奉英眉头一皱,忙躬身一跃,跟上那道黑影。他随着那黑影翻墙过巷,直穿了七八条巷子,正要追上之时,那黑影却忽然反手掷出一物,奉英听声辨别物,猛地向一侧扭头,只听‘咻’的一声,却是三枚银针贴脸而过,,啪的一声,整齐的打在身后的墙壁上。
“搞什么名堂!”见幽并客忽然动手,奉英不明所以,却只得反击。他正在飞奔,见面前正看到一颗古树,不及多想,攀身而上,反手劈下一段手臂粗细的树枝,挥舞着便向幽并客打去,正是惊鸿剑法中的‘惊鸿出林。’直对幽并客的背心刺。
“咦”那黑衣人看到李奉英竟能躲开这飞针,不由得大为惊奇,又见李奉英持棍击来,忙侧身来躲,却不拔剑,奉英定睛看去,却并未看到她腰间有佩戴兵器。正好奇着,那黑衣人却忽然暴起,猛地向李奉英扑来,李奉英正在狂奔,见他猛地折返,忙止步想停,可冲劲太猛,竟一时刹不住身子,见那人双手已经各自取了三枚银针在手,月色之下熠熠生光。奉英不及多想,忙变脚步身姿,变退为进,一把和那人撞在一起,撞起的一瞬间,双手早已握住那人握着银针的手腕。
见自己被擒,那人大惊,忙向后跃起想要拉开距离,奉英哪里肯放,也跟着一并跃起,那人见技不成,却忽脚下一踩,从脚底弹出一柄短刀,抬腿便向奉英一侧太阳穴踢去。
“居然想要我性命。”奉英见幽并客竟出这招,忙松了双手向后退去,刚落地站定身子,六枚银针早已扑至面门,不及多想,一招落羽千风,横劈一剑,正将那六枚银针挡下。那人见银针又被挡下,不由得大惊。还要再掷银针,却忽听李奉英大喊一声道:“住手!”
“为什么忽然攻击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李奉英大喊道。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怔了一怔,也停下手来,看着李奉英,停了片刻,却缓缓抬起手来,将自己的面罩取了下来。
“穆姑娘?!”李奉英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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