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父家,大父手脚不便,带着表叔陪着他一起回去。
路程不远,一路上都是泥泞的小路,称得上是穷乡僻野。
到了地方,叫司机等着,付了定金,沿着一条土泥路一直走。
一边走,大父一边说:“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地方?一个寨子的都姓石,我们这一脉是本家,略微富裕,算不上地主,却要被批斗!人心已经散了!”
大父又指着不远的小溪说道:“当年就是这条小溪干枯的时候,家就没了,风水上来说,没有永恒,这条小溪现在有水,但流量不大,格局太小,这次回来,看看故土,祖地就送出去吧!”
石中天看见大父手指颤抖,双眼泛着泪花。
这个地方承载了大父太多的回忆,如今触景生情,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一个年迈的老人,儿女忙着工作、家庭,又有谁在乎他这位老人呢?
而跟他一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了。
如果大父死了,是不是真的变成鬼魂去了地府呢?
石中天想了很多,直到走目的地。
这里真的很贫穷,还是木质的房子,石头打的地基,就像儿时居住的地方。
看着石中天一行外人的到来,他们没有表现的很热情,而是一副警惕好奇的目光。
石头的地基垮掉一脚,整个房子随着这一角坍塌。
房子虽然很久,但木质很好,经过多年风雨的洗礼,没有一丝腐朽的气息,光从这一点看,就知道曾经的风光。
大父开始说着他的记忆,石中天和胖子,还有表叔,都侧耳倾听。
直到大父说完,胖子才插嘴道:“老爷子,你们家有没有一副画?”
“有啊,好多,都在那个时候被抢走了,没有一件剩下。”
听到大父的回答,胖子明显不信,在一堆木材中翻找起来。
胖子翻找的声音引起住在旁边的一户人家,里面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看到大父后,眼神先是一愣,随后惊喜而来,仿佛看见了亲人父亲一样。
热情的让石中天们几个人不太适应,大父却很淡然的用苗语和他交流起来。
石中天对于苗话简直是十窍通了九窍,剩下一窍不通。
表叔则是好一点,能够听懂,但不会说。
两人就这样聊着,表叔递烟,石中天表示不抽,他很惊讶。
知道他一直抽烟,烟龄又长,很不解他为什么会戒烟?
不戒不行啊,深山老林中又没有烟,久而久之,就不抽,虽然有时候心里会痒痒的,但戒烟后,呼吸和味觉得到极大的提高。
曾经以为的味道,再一次吃,发现比原来更美味。
他的皮肤也得到改善,之前脸上的痘痘都消失不见了,光滑的让女人为之嫉妒。
小叔边抽烟,边和石中天聊着家常,无非是问他这一段时间在干什么?有什么想法?
又说了自己的事情,表叔在后没多久就结婚,结婚后的表叔给石中天一种压抑的感觉。
说到做事的这个问题上,石中天和表叔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表叔觉得,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石中天却不敢苟同,但作为晚辈的他,不敢出言拂逆,只能点头,这也导致在他堂弟身上发生了一点事情。
人如果只追求结果,那中间杀人防火,是不是也不重要了?
既然人的结果都是会死,为何你现在不去死?
随着李笑子的修行,每天变幻不同的角色,石中天知道,人最重要的是经历。
只有经历过,才是自己的,经历中的选择,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而结果的不满意,才会有轮回,人就如同得了芝麻丢了西瓜,回首望去,想要重新拿起西瓜。
可那已经是下一世了,下一世,拿了西瓜,丢了芝麻,觉得可惜,又想回去拿。
往复如此,轮回即生。
大概有一两个小时,胖子从木屋中怕了出来,一生泥土,脸上阴沉,对着他摇摇头。
大父见胖子出来,告别离开。
回到车上,大父才开口道:“知道我们一路来,他们眼神怪异,而刚才那个人为什么那么热情吗?”
石中天摇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以为我要回来住,怕我算旧账,而刚才那个人,我答应把房子给他了!”
大父又好气,有好笑:“这种风水衰败的地方,我怎么又可能回去住呢?你知道他们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吗?买盐都是按两买的!”
车中瞬间沉默,一行人都不敢想,离他们生活不远的地方还有这么一群人,过着凄苦的日子。
石中天余光中看见大父眼角泪水滑落,合上眼皮,掩盖住眼中浓浓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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