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抽出匕首,挑起了这只绣花鞋,千层底,大红面,一面绣着六朵金莲,栩栩如生;另一面绣着百鸟朝凤。鞋子上满是灰尘,还是潮湿的,应该是在这里很多年了,鞋底上隐约可见金凤祥几个字。
小结巴觉得这只鞋有些蹊跷,把它揣进了怀里,见我迟迟没有出现,担心我被吓死,又急忙跑回来找我。
“胡说什么?你小子才被吓死,你都没看见,我刚才杀的有多凶猛。”我一边强词夺理,一边很是隐蔽的拍了拍胸口。
东方已经有斑驳的微光在跳动,不知不觉间,天就快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朝阳一点一点地爬过地平线,我的心里也温暖了起来,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阴宅的阴气似乎也没有那么重了。
“你带出来的这是什么鸡?怎么天亮了也不打鸣?”
“那个,它......它生病了!”
“你小子还能给鸡看病呢?那你说说它是什么病?”
“咳咳,脑......脑震荡,全......全身不遂。”
“噗......全身不遂?”我哈哈大笑。
“得......得了两次半身不遂。”
小结巴满身满脸的土,衣服有几处还刮破了,我比他还要狼狈,我是裤子被刮破了,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腥臊味,我们相视苦笑,草草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了杨柳茶庄废墟。
我走到大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手起刀落,把那只半死不活的鸡杀了,蘸着鸡血,用朱砂笔在门前的地面上画出“三清御术镇鬼符”。
小结巴看我画的有模有样,就走过来问我:“老......老板,那只鸡的尸体,怎......怎么处理?”
“随意,你要是和它交情好,就给它办一个道场。”
“瞧......瞧您说的,它辛苦了一个晚上,还......还把命搭里了,一......一定要厚葬,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您......您说想吃哪个口味的,我......我回去就做饭。”
“你小子还有没有点人性!我们杀它取血,祭奉鬼神,已经是对它很亏欠了,你居然还想......那就炖了吧,多放点蘑菇,少放葱。”
“得嘞,老......老板,您这是给......给鸡画遗像呢?”
“我在给你小子画遗像呢,行不行?”
我瞪了小结巴一眼,一边在地上画,一边对他说:“这叫,三清御术镇鬼符!”
一笔朱砂开天门,
天兵天将下凡尘。
两笔朱砂请神尊,
四大金刚展仙身。
三笔朱砂乾坤剑,
斩妖伏魔正道现。
头顶三清,清上清,
脚踏万灵,灵中灵。
天灵灵,地灵灵。
三清御术道先行,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一边说,一边画,所有的法诀念完,笔画也刚好结束。
这一套花活,是我在家中的一些残卷中学到的,灵不灵验,我不知道,但是出去做道场,耍上这么一段,绝对会有额外小费。
小结巴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我,强忍住笑意,脸都憋红了:“哎......哎呦我的老天爷!老......老板,您画个画还......还一套一套的,这口才都......都快赶上,阑城丐帮的少帮主了!”
我们俩一夜没睡,现在都有点晕乎乎的。
我的眼皮一个劲的打架,小结巴像是抽了大烟一样,哈欠连天,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铺子的方向走。
“哈哈,二位师傅起的这么早,这是赶着去忙什么啊?”
我脑袋昏昏沉沉,强抬起眼皮看了看,一辆军车正停在我的面前,瞬间,我的困意全无。
“黄总督?”我惊讶的看了看他。
这才几点钟?卖早点的还没出摊呢,他就开着车在大街上溜达,当总督的是不是睡眠质量都不好啊,我暗暗腹诽。
“总督大人也这么早啊,我们可是一夜没睡,眼看着就到玫瑰节了,昨天听人放信子,说是杨柳茶庄这一片阴宅又不太平了,我们从昨天晚上一直忙活到现在。”
黄总督的嘴巴张得老大,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连连称赞:“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杨柳茶庄,据说是阑城第一凶宅,寻常人连名字都不敢提,怕犯了忌讳,二位竟然在里面呆了一宿,真是令黄某人刮目相看,亏我还是军人,比起胆识,真是自愧不如啊。”
听黄总督说话的语气,看来,之前小结巴搞出来的不愉快,黄总督应该不会追究了,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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