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直往东走,从莱州府城往东,丘陵起伏,杨天他们走了一个白天,刚刚走出莱州府地界,眼看天色已晚,四周空旷,马学清熟门熟路的带他们往南拐小道,走了一会,远处有个方圆三四亩左右的大空地,那有几处土屋。
马学清指着那三间土屋,给杨天解释道:“这三间屋子,不知什么年代建的,从莱州府到登州府城,走这边路的,通常都会在这歇息一晚,小天你看,那好像有人影,应该是同行。”
杨天打眼一看,昏暗的天色下,确实有几个人影往这边看,“李全,过去跟对方说说,咱们是过路的客商,让他们别惊慌。”
“是!”
嘚啵!李全打马慢慢跑过去,杨天他们先停下。
“小天想的周到,有时候为兄真是怀疑你出过远门。”马学清赞叹道。
“大哥过奖,小心为上罢了。”
等到远处李全挥了挥手,杨天他们这才动身。
那边已有两伙人,一伙有七八个,看打扮一身短打快靴,该是那种行脚商人搭伙,另一伙人有十几位,除了一老一少两个贵家外,十五个汉子个个身有精悍气,有不少马,还有一辆很是华贵的马车,车身镶银边,杨天再看这老少两人,都是身着云靴,一身绸缎道袍,头上用儒巾包头,相貌堂堂,长的有些像,想必是父子两人。
杨天一拱手,和气的说道:“小子行商到此,叨扰诸位了。”
那些行脚商人自顾自的聚在西边那屋,点下头算是打招呼,那老者倒是好脾气,让手下从东屋出来,让给杨天他们落脚,这些年约三十许的手下虽有精悍气,却个个倨傲的很,正眼都不带看下杨天他们这些明显在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把三辆马车并排顶在东边挡风,卸下马来,喂了精料,马学清就看见杨天这些家丁,一个个的从褡裢里拿出一个皮包袱,娴熟的挂在右边腰侧,抖落长枪上的包袱,把俞家刀背在后背,咣当!几声响,一块块青布包着的东西摆在屋门口,还小心的搬下一个大木箱子,放在屋里面北墙那边。
那伙汉子看见杨天他们这身下马后的打扮,眼神变了,一个个又是长枪又是牛皮刀鞘的,一个汉子去了中间那屋,一会出来后,这些汉子也一个个拔刀在手,警惕的看着东边这些邻居。
杨天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在这些汉子恶狠狠的目光中,走到中间这屋门口,温和的说道:“老人家,不要惊慌,我这些手下只是平时习惯拿着家伙什巡逻,我们是正经商人,万没有恶意。”
老者看年纪在五十开外,闻言呵呵笑道:“出门在外,有个警醒是好事,我这些家丁也是以防万一,小哥不必过于担心。”
萍水相逢,对方能说这种话就不错了,杨天又是客套几句就走回去了,从车上拿出两个铁锅,两个铁皮框架,铁锅支上,几个家丁去捡了堆枯枝过来,远处有条小河,破了浮冰,烧水,几大块腌肉扔进锅里,几把干菜,不一会儿,香气扑鼻,引得另外两伙人不停抽抽鼻头,有人暗骂,“这他娘的是出来做生意,还是出来郊游来了。”
杨天吩咐了李全几句,李全大声说道:“诸位,俺们家少爷说了,这天气这么凉,大家都来喝点热乎的肉汤吧,都别客气啊。”
……那群行脚商人先耐不住,拿着各式容器过来,纷纷说道:“那俺们就多谢你家少爷了。”
……过了一会,中间屋子那伙人也过来要了一大盆肉汤,作为交换,给了杨天他们一坛酒,杨天谢过,把酒悄悄装车上,几方之间的紧张气氛缓和不少。
吃完饭,三伙人虽然不再紧张,不过也还是各顾各的,慢慢天色已晚,三伙人都慢慢睡下了,只不过都有值班的人手,杨天这边他先跟李全值夜,其他人先围着屋里此时有余烬的火堆,盖着皮袄慢慢睡了。
……一夜很快过去,天色刚亮了几分,杨天突然一跃而起,刚才地面有响动,与上次马匪的动静太像了。
张大牛马学清还有其他人都醒了,值班的两人早就爬上马车,搭眼看去,“大队,差不多有一百匹马正赶过来。”
杨天也已经看见了,西北方向,他们来时的方向,朦胧的天色下烟尘滚滚。
杨天沉声吩咐:“怕是来者不善,一队准备,亲卫班准备。”
“是!”
“怎么回事?”“是马匪?”“目标应该不是咱们,快走啊。”旁边那伙行脚商人中,倒是有精明人,他们个个小本买卖,这种规模的马匪打劫,目标不会是他们,纷纷背上包袱褡裢,有人想过去顺手牵匹马,被中间那伙汉子拿刀森然盯着,谄笑一声,撒腿就跟着同伴们,在还有点昏暗的天光下,跌跌撞撞的往东跑。
“孙海,冲咱们来的?”那老者走出门外,沉声问着一个高大汉子。
“不清楚,来人不少,怕是有百骑。”那高个汉子孙海脸色凝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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