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渐密。
渐密的红杉林里,高耸入云的针叶红杉亦掩盖不住透过缝隙散落下来的无数雨滴。
雨滴噼里啪啦的在林子形成一种别样的细雨。
而这样的细雨将林子里无数泣血蜥蜴喷出的血雾消磨殆尽,这种蜥蜴是一种敏感的动物,对雨水有着独特的感觉,若不是我们奔跑过程之中制造的动静十分大,它们绝对不会再细雨茫茫之后,消耗自己的血液,用来驱赶敌人。
我们骑马穿行而过,带动了周围的灌木树叶,这些灌木树叶打在它们身上,它们一阵喷血,直到血囊告罄。
和我们一并躲避狼群的黑衣人也有十来个,在这凌乱的林子中间,他们奔走的速度和我们骑马狂奔的速度不相上下,足见他们的武功修为都不低,有几人更是直接踏叶飞花,在低矮的小灌木上面,凭借着极好的轻功穿行。
不得不说的是他们做的准备比我们要完备许多,他们的黑衣外面是一件裹身的避雨蓑衣,蓑衣里面是一键几乎连头都裹进去了的宽大黑袍子,他们暴露在外面的身体也只有眼睛部分。
而我们实在狼狈不堪,早已在策马穿行的时候,被灌木林子里那些枝桠纵横带落了头顶挂着的棕榈叶子,泣血蜥蜴恶臭的血液早已喷了一身。
好在我习惯穿着的是带帽子的衣服,我看上去要比他们好一些。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味,红杉林子里,我们穿行过后留下的血雾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后面的狼群对林子里的血雾也有极度厌憎感,导致了它们在林子里的行动,都是沿着有浓密叶子的低矮灌木穿行,速度并不是很快。
泣血蜥蜴这种会喷出恶臭血液的动物,对于狼而言,是难以下咽的,除非饿极,他们是不会对这些蜥蜴产生食欲的。相比之下,我们的人和马却是可口的食物,这也是狼群愿意承受着恶臭,对我们求追不舍的理由。
我们一行十匹马两头骡子,十一个人,算是黑衣人的十几个人,对于狼群而言,无疑是一堆可以包餐数日的可口食物,天时地利,它们绝不会轻易放弃。
两个时辰的奔腾,我们已经奔出了泣血蜥蜴密集的红杉林,到了一片红杉和其他大树夹杂的树林子里。
骆驼在我也喊道:“大哥!怎么办!??”没有泣血蜥蜴的阻挠于狼群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所有人一时间都慌了阵脚,焦急的盘算着。
廖老阿公的脸色已经十分难堪,咒骂道:“偷了他娘勒,这下老爷可完了勒,就不该贪银子,答应你们,带你们过这林子的球。”
“继续跑!前面好像是红杉原的尽头!”我的视线透过这些巨大的林木,远远瞥见了一处斜斜向上的山脊,露出了许多光秃秃的岩石。
众人闻言继续策马而去,那些黑衣人也跟了上来。
果然是红杉原的尽头,我们已经穿过红杉原到了前往佛墓的那道山脊处。
红杉原边沿的树木渐少,取而代之是一道贫瘠的山脊,山脊坡度不高,缓缓向上蔓延而去。眼前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大山,而我们就像山涧里的一团蚂蚁。
我们在山脊和红杉原的交接处,也在山脊的末端,周围全是荒凉的碎石,偶有一两处杂草,旁边一条几尺宽的小溪,可能连脚背都淹没不了。
所有人和马全身都是充满独特腥臭的雨水和血液。
这时候的雨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雨,已经算是春末清明最大的雨了。
狼群出了红杉原,在边界处,许多狼淋了雨,都是一阵猛甩,将自己上山染了的臭血抖落了一地,瞬间抖擞了精神,扑将过来,将我们所有人和动物团团围在了其中。
越来越多的红原狼蹿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挤在了一起,我们也都下了马,背靠着背的站在了一堆,马匹就在一侧,不安的伫立着。
雨依旧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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