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蛇婆婆心中起疑,抬眼看了看赵汗青,见他也是一脸意外,暗道:“莫非当真冤枉了姓赵的?”
于是手松了劲,赵汗青见其收手,也不再为难,也松了手,任由蛇婆婆将蛇杖收回。
再看蛇婆婆目光清冷,只问道:“你是何人?可见过我家姑娘?”
“在下汪直,的确见过禾姑娘......”
汪直话才说一半,蛇婆婆便焦急的打断道:“她如今在哪儿?快快说来,老身可饶你不死!”
“大言不惭!”蛇婆婆说话向来如此蛮横无礼,可身居朝堂之人却是不知道的,那韦英见着老太婆口无遮拦,又见汪直沉下脸来,作为最忠心的下属,他自然要替他的主子出口恶气!
不过汪直脸色变换,长吁了口气,缓缓对韦英道:“你且退下。”
接着又道:“这位婆婆莫要心急,我可给赵堂主作证,赵堂主的确没有见过禾姑娘,眼下禾姑娘当正在与青云庄少庄主沈渊同行,从京城往此地而来?”
“青云庄少庄主,沈渊?莫不是那个打败锦衣卫四大金刚的小子?”蛇婆婆问道,“你又如何得知?我家姑娘又怎会和此人走在一起?”
汪直瞧了瞧庞青等人,见着三人不禁面容讪讪,自己暗暗发笑,只觉有趣,又道:“沈渊,乃在下好友,我们亦是在京城相识,并相约于此地见面,至于他二人因何走到一起,这我却不知了。”顿了顿,汪直忽然目含精光,又道,“只不过,我见他二人郎有情妾有意,的确是天作之合,在下先恭喜婆婆了!”
庞青等人在旁听着,虽然知道汪直所言句句属实,但听着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们却不知,汪直自然是打了算盘的。
袁彬派沈渊前来,绝非单纯相助这么简单。汪直最善揣度人心,袁彬的心思他自然也是看透了七七八八:“沈渊不在朝堂,对自己不构成威胁,遣他而来不会叫自己疑心,倘若自己无加害庞青等人之心,自然守望相助,夺回布防图,但若自己存了别的心思,沈渊绝对是一柄利剑!这蛇婆婆却是来的正好,此人性格乖戾,不近人情,定可叫沈渊焦头烂额,甚至替自己绝了后患,如此一来自己便可进退无虞,随机应变了。”
若他人知道汪直竟是在此前赵汗青与蛇婆婆争斗的那几个呼吸间,想了如此多,定会觉此人计算之深,可谓恐怖!
不过方才汪直朗声而道,无疑是毁了姑娘家的名声,看似说者无心,可听者的确有了意!蛇婆婆环顾一周,只见有人暗中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不知廉耻”的风凉话,直叫她恼羞成怒!
“你敢毁我家姑娘的名声!看我不杀了你!”说罢,便要举杖打来。
这回不用韦英出头,只见庞青、吕红、王海忽然挡在汪直身前,怒喝一声:“大胆!”
且不说眼前老妇动辄言杀,只说敢行刺朝廷命官,便是杀头的罪!三人齐出大喝,真叫蛇婆婆停在阶下,蛇婆婆瞧着三人气势便知,随便拎出一个也不弱于自己,不得已戛然止步,两方相执不下。
赵汗青暗叹一声,心道:“这老太婆实在鲁莽!”
绕过蛇婆婆,与其相对而立,装作护卫的架势,低声道:“此人乃朝廷御马监的总管太监,又是西厂新晋厂督,不可鲁莽,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你单枪匹马又岂会是朝廷对手,莫要吃这眼前亏,快快退去!”
那蛇婆婆闻言,知其好意,却偏不领情,更是上下打量了赵汗青,一声冷哼,对他嗤之以鼻,轻蔑视之!见状,赵汗青心中起火,暗骂这老太婆不识好人心,但念在是老相识,还欲再劝!
不过却是晚了一步,只听蛇婆婆骂道:“我还当是哪个世家子弟,不想竟是个没用的阉人,便是皇帝老子敢辱我家姑娘,老身也要拼个粉身碎骨!”
这话听了,汪直登时变了脸色,杀机尽现,只听他语气彻骨,毫无表情的说道:“拿下!”
庞青等人才要动手,却听赵汗青大喊一句“不劳诸位!”紧接着那赵汗青突然发难,蛇婆婆反应不及,只用了三招,打在蛇婆婆几处要害,便被擒下。
赵汗青抬手命人将蛇婆婆看押起来,又凑近对汪直微微抱拳行礼道:“大人切莫动怒,这老婆子本是有些疯的,何必与他一般见识,若此事闹大,大人身份暴露难免会打草惊蛇,毕竟国事为重!这老太婆便交于草民,毕竟此人与草民也算旧相识,又是关心则乱,还望大人多多包涵,留她一条活路!”
闻言,汪直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汗青,嘴角轻扬,轻哼一声,道:“赵堂主能以大局为重,果真君子也,咱家佩服!”
说罢转身迈进大门,众人随后。
赵汗青伸出手来,立于一侧,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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