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厨子,身长八尺,孔武有力,目中有神,呼吸悠长,此人绝非常人,再看那厨子径直走到公冶和身前,将两盘菜码往桌上一放,说道:“老牛鼻子,还真让你找到这儿来了!”
“小兔崽子,你若是继承了你师父燕北刀王的名号,那你师父的债自然要由你还。”公冶和嘿嘿笑着,倒了碗酒饮下……
杨仪顾不上这厨子是什么身份,也无暇去听他和公冶和说话,他冲进后厨,只见沈渊畏缩在角落,眼中噙泪。
杨仪瞧着心中大痛:“小小年纪,经此劫难,痛失父母,何其惨也!”他走到沈渊身前蹲坐下来,轻轻按住深远的肩头,安抚道:“无事了,无事了……”
沈渊知道眼前之人虽然相貌凶恶,但先前与父亲并肩而战,自然不是坏的,抹了抹眼睛,小心问道:“大叔,请问我父亲母亲如今在何处?”
那期待的目光叫杨仪无所适从,他亦不愿相信沈钧夫妇就这般亡了,只是事与愿违,天命如此,为之奈何。长叹一声,心中沉痛,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杨仪的一声长叹,仿佛如重锤一般敲打在沈渊幼小的心上,沈渊开始有些上不来气,他努力的呼吸,用他父亲教他的吐纳之法想要平静心中的惊澜,可无论怎么努力,却仍旧遏制不住那个最坏的预感。
杨仪见沈渊气息紊乱,面色潮红,似是急火攻心,杨仪一手把住沈渊手腕,另一手抵住巨阙穴,须臾间便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六岁小儿居然有了些内功根基,虽然内力尚浅,但此刻却是运行狂乱,四处乱窜,这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双手扶住沈渊,轻轻晃动,大叫道:“娃娃!娃娃!”可沈渊此刻完全听不到,情急之下,杨仪使沈渊趺坐,自己则坐于沈渊身侧,一手抵背部神道穴,一手按胸前膻中穴,运功为沈渊护住心脉,梳理内力,这时厨子闻声进来,恰好见到此幕,立刻喝止:“你做什么?快住手!”
“这孩子内息紊乱,内力于经脉之中乱窜,恐有走火入魔之兆,我为他梳理经脉!”杨仪看了一眼厨子,淡淡说道。
他先前看厨子在剑奴面前云淡风轻,已知厨子并非一般。但杨仪不耻其为人,正因为先前此酒肆掌柜被何有道所杀,而此人却无动于衷,所以杨仪答了句话,便不在理他。
“快住手,你会害了这娃娃性命!”厨子有些急道,同时冲到跟前正要出手打断杨仪。
突然沈渊口中喷出鲜血,昏厥倒地!原来杨仪感受到以自己内力传入沈渊体内,却遭到排斥,以为是经脉气郁而堵,于是正欲强行疏通经脉,没想到关键时刻沈渊却出了意外,让杨仪惊慌不已!
杨仪连忙扶起沈渊,急切之下还想为其运功疗伤,却被厨子拉到一旁。只见厨子探了探脉搏,看着杨仪,“哼”的一声。
厨子对着屋外喊道:“老牛鼻子,你进来瞧瞧,这娃娃习的乃是华山派内功心法混元真气,若以他派内功相治,必然造成排斥,反而会丧了性命,怕是此间只有你能救了!”
屋外大喊道:“你不是狂人吗?你怎么不救?再说,老道我只会杀人,从不救人!”
厨子也不急,道:“这是你那师侄唯一的骨血,你若不救,那便叫这娃娃等死吧!”
片刻的沉默,那厨子又道:“还是说,你剑奴武功盖世,原是浪得虚名!那你方才还敢向我讨债,岂非白白送死?”
“哼!”公冶和听后,气冲冲的就进到屋内,“臭小子,你骂我浪得虚名?我今日便救给你看!”
只是公冶和这一搭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瞪着杨仪骂道:“你个蠢才!谁叫你随便替他运功?找死不成!”
杨仪一阵窘迫,却也顾不得别的,只问道:“怎么样?”
“哼,没救了!”虽然公冶和嘴上这般说着,但手上却没停,连按几道大穴,紧接着四手相抵,片刻间,只瞧沈渊三花蒸腾,潮红褪去,显然是救了回来。待公冶和收功,杨仪赶忙拜了又拜,连连道谢!
不想却被公冶和一掌扇飞,杨仪瞬间就倒撞到了墙上,跌在地上,连呕了几口血。只听公冶和破口大骂:“再晚一点,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你如何对得起我这师侄?娘的,沈钧这臭小子也是个蠢蛋,教什么不好,非教这门破内功!死了也不叫我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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