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迢迢,明月如盘,清风送爽,秋虫鸣欢。
药堂。
赵子铭给几个伤员包扎完毕,目送他们下山,叹了口气,正要关门。忽然,有叫声远远传来,细细一听,好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赵子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到门前等候,果然,只不多时,“千铭师兄!”、“千铭师兄!”的叫声就清晰可闻了。
二十多人奔上山来,带路之人赵子铭认识,名叫高柱,是原来雏狼庄中的一名弟子。
自从和排帮交手后,因为帮里人员损失太多,各处堂口防卫力量严重不足,木子靖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关闭了雏狼庄。
其中修为稍高的少年,被分派到各地去参加战斗,修为太低的,则留守九黎山,协助处理杂务。
高柱才十一岁,仅一层的内力,便专门负责引领伤员上山。
赵子铭对高柱笑了笑,问道:“柱子,来的是哪个堂口的弟兄?伤了多少个?”他的目光越过高柱,投向了后面的人群。
“千铭师兄……”
“磨磨唧唧个什么?还不快救人?我师父要是出了问题,老子砸碎你的骨头!”高柱正要说话,他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一个黑脸汉子,一把推开了他,指着赵子铭便吼,声如破锣。
赵子铭眼睛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却没发作,转身朝院子里走去,“柱子,带他们进来。”
进入大厅,那群人两两出列,将七个担架放在地上,担架上各躺着一个伤员,有的昏迷了,有的在低声呻吟。
赵子铭逐一察看伤情,神色渐趋凝重,这七人竟每个都是重伤,尤其是右首年龄最大的老者,和其中一个满脸血污、看不清模样的汉子伤势最为严重,只剩一口气吊着性命了。
这时,自有几个药童端来清水纱布,为这些伤员做简单的清洗包扎。赵子铭则掀开伤势最重的那个汉子的衣服,开始动手救治。
之前吼他的黑脸汉子突然伸手拦住他,指着年龄最大的老者,瞪着眼睛,道:“他奶奶的,先救我师父!”
赵子铭眼中寒光一闪,反手捏住黑脸汉子的手腕,缓缓起身,问道:“是你在救人还是我在救人?”
黑脸汉子只觉手腕剧痛,惨叫一声,还来不及反击,胸口又挨了一拳,身子直往后飞,撞在一根房柱上。
“大师兄!”那些没受伤的壮汉大惊失色,忙跑过去扶人。
黑脸汉子怒吼着推开扶他之人,红着眼睛就向赵子铭冲了过去。
赵子铭已经重新蹲下,右手食中二指在伤势最重的那个大汉身上一阵疾点,头也没抬的说道:“不想你师父死,就给我安静地滚一边去。”
黑脸汉子身形骤止,心中狂怒,却不敢再行还击,甩着手腕,另一只手捂着发闷的胸口,走到一旁站定,只是看向赵子铭的目光极度不善。
封住了身下大汉的穴道,赵子铭拿起一柄小铁夹,就要给他取出左胸处插着的一截木棍。
赵子铭的目光忽的瞥过大汉的脸庞,大汉脸上厚厚的血污已经被药童擦洗干净,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赵子铭怔了片刻,低声呼道:“展大哥!”
此人赫然是高林县的展运。
赵子铭喜忧交加,喜的是突遇故人,忧的是展运伤势太重,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救下。
深吸一口气,静心凝神,赵子铭出手如电,手中铁夹微微入肉,夹住木棍断口,猛地一拔,扯出一支四寸长的枪尖!
鲜血从枪尖离体后的洞口中汩汩流出,赵子铭又在展运身上一阵疾点,强封他的血脉,然后敷了一大瓶止血药,再缠好绷带,见伤口慢慢的不再流血,才松了口气。
赵子铭吩咐药童赶紧熬制特定的疗伤药剂,他则以飞快的速度,又缝合了展运身上三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并喂其吞服了两颗补血培元的珍贵丹药。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着手救治那个年龄最大的老者,气得一旁的黑脸汉子双眼直欲喷火。
老者所受的外伤甚少,恐怖的是内伤,赵子铭扶他坐起,除去他的上衣,在其背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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