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兰蔻缓缓走来,虽然刚刚被一男子看了入浴的整个过程,这会儿的表情却仍是那般自然。
“七郎一首‘桃花仙’,道尽士人之心,就连姐姐也想学那‘摘得桃花换酒钱’的山林隐士,不过在姐姐看来,以七郎这般年纪,或不该生出那般出尘之心才是,姐姐说得对么?”
那日哔哔完“桃花仙”,酒醒之余,石韬曾反复揣摩过这首诗的意境,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什么“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之类的,的确有欠妥当;
一来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要靠剽窃他人诗词成为名士,武夫才是他为之奋斗的终极目标,没有武力护身,什么名士不名士的,都不重要,吟诗也不过是为了渡过难关罢了,目的已然达到,因此别人是否怀疑“桃花仙”是否抄袭自他人,对他而言,关系不大。
可后来,“桃花郎君”传得如此之快,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以他的推断,能造成如此轰动的效果,极有可能是自己那位便宜老爹在背后运作;
既然已经通过了父亲那一关,桃花郎君之名不要也罢!
石韬倒也光棍:“姐姐猜得不错,那首桃花仙,确非七郎所出,乃七郎从一位游方道士那里抄袭得来!”
原本笑意盈盈的兰蔻,反倒为他的“率真”,愣了一愣。
石韬双眉一扬,道:“若姐姐是为了那‘桃花郎君’之名青睐于七郎,七郎只能在这里说抱歉了,告辞!”
兰姨明显在质疑“桃花仙”的出处,虽说确是他是剽窃来的,但真被人当面质疑,他内心仍有那么一丝不爽,再说了,刚刚欣赏完美人入浴,即便拍屁股走人,貌似也不吃亏!
见石七郎犯了少年人的倔脾气,似乎真打算走人,兰蔻顿时懊悔不已;
今日,她是替赵王招揽石韬来的,至于对方是否有真才实学,其实并没多大意义,赵王真正想招揽的人,却是他的父亲石崇;兰蔻并非鲁莽之人,刚才一语道破诗中的破绽,却因她暗恼被赵王派来勾引这少年,所以才失了分寸,哪知对方不但如此冲动,居然连“桃花郎君”之名也舍得轻易抛去。
兰蔻毕竟是心思玲珑之人,只见她立即抛出一枚急剧诱惑的白眼,表情急转直下,完全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即便姐姐说话不当,但毕竟了却了七郎的一番执念,身子也被你看去了,可七郎倒好,一言不合便要弃姐姐而去,这世间男儿,没一个好东西,嘤嘤.......嘤嘤.......”
石韬哪知这个女人的深浅,全然以为自己的确有那么一丝吃干抹尽就开溜的嫌疑,脚下便再难迈动分毫,“莫哭、莫哭,并非存心惹姐姐生气,只是天色已晚,这般孤男寡女,七郎担心坏了姐姐的名节!”
兰蔻表情一怔,竟然忘了嘤嘤嘤,刚才看人家洗澡,你怎么不担心坏我名节?便宜占尽,便装起斯文来了,他究竟故意埋汰老娘,还是口不择言?
但仔细瞧去,石韬眼神清澈,脸上毫无嘲讽之意,就连兰蔻竟也拿不准对方的脉,兰蔻甚至想到:“这小子会不会是扮猪吃虎的风月场老手,老娘一早竟看走眼了?”
另一头,石韬心道:“刚才的确看了人家洗澡,可这能怪本郎君么,本郎君也是被逼无奈不是,就连那桃花郎君之名也来得莫名其妙……”
见石韬那双眼睛转得贼快,兰蔻更加确定这小子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因而抬步拦住了石韬的去路,顶着硕大的胸脯,示威般的望着石韬,暗自冷笑道:“哼哼,老娘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老娘今晚跟你杠上了,且看你如何脱身?”
一瞧兰蔻那副架势,石韬心里那个苦啊,“看这架势,本郎君今晚不表示表示,怕是走不成路了,若只是占了其他女子的便宜倒还好办,大不了给钱,但占了老板娘的便宜,不知得花多少钱,再说人家也不像缺钱的主啊……搬救兵也不行,她连霸城候都可以不鸟,恐怕连老爹来了,人家也未必肯给面子,要真到了请家长的地步,老子以后也不用混了!”
石韬一言不发,兰蔻误以为对方真打算赖账,气极之下,打算先吓唬吓唬对方:“去年,河间王回洛阳觐见陛下,开价万金为兰蔻赎身,却未如愿,今日七郎偷看姐姐洗澡这事……若传了出去,以后怕是无人肯为姐姐赎身了,嘤嘤嘤……”
“讹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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