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满意地用手指虚点了一下凌夏树,重新坐直了身体,“所以我们没办法直接写出一个程序,因为我们根本搞不清楚,这样一个函数究竟是如何在这个超级巨大的分布式网络里运作的我们只能用矩阵自己做好了的、已经能在这个分布网络里运行的函数片段、也就是所谓的基材当做原料,编出自己想要的程序。”
“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凌夏树有点急切地询问,费尔南这样一解说,让他对于自己拆做出来的东西是否能够运行产生了怀疑。
“除非你能搞懂整个人脑分布式网络的根本算法,”
费尔南耸了耸肩膀,“或者,你能搞到矩阵的源代码也行。”
这两种方法的难度都高得几乎不可能,凌夏树失望的摇摇头,只能先把这个放到一边,问出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请问这些原料要从哪儿得到?”
如果自己拆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够运行的话,按照他的练习方式,恐怕他会需要不断的购买所谓的函数基材倘若运气好能够运行,为了掩饰他的特殊之处,他还是得购买一些。
“哦,这个难度倒不是太大,很多被矩阵当做缓存区的区域里都有储量不低的原料,有专门的矿工负责开采,各大节点基地都有专门卖这个的,你可以去委托任务的地方问一下或者找那个老家伙给你带路。”
费尔南不以为意的回答,“但是这东西其实也是分品级的,越是纯净完整就越昂贵,毕竟想要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原料里敲出一个完整的函数片段而不掺杂其他碎块或者杂质,需要的是耐心、眼光和技术,以及我们钱包里的巨额点数你现在用不着要求这么高的基材,只要是验证过了能用的也就够了,这就比较便宜。”
“嗯,”
凌夏树理解的点头,这又和他的烘培屋道理相通了,就像是店里常用的黄油,真正的顶级手工黄油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完全不一样,他曾经为了参赛试用过一次,到现在还对那种口感念念不忘,但是实际上如果要求没那么高,平时超市里买的黄油做出来的西点也挺好吃的。
“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
老狗敏感地从门口探进头来,满是皱纹的脸狐疑地盯着费尔南。
“我只是在给年轻人讲解一些编程的基本常识”
费尔南身子后仰,脸上重新恢复了拿腔拿调的样子,傲慢的翘起腿,“以及版权的重要性。”
“呸!”
老狗直接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这两天名导演大根英雄时不时就用没买正版这事刺他,搞得他灰头土脸的尴尬,现在已经完全懒得对费尔南装出半点尊重了。
“初丫头要完成一次训练啦,你不来看看?”
他把目光转向凌夏树,马上又换成笑嘻嘻的表情。
“谢谢您的指点。”
凌夏树站起身来,对费尔南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后者随意的挥挥手,然后从施黎加手中接过一杯红酒,轻啜了一口。
“费先生,不依靠基材,真的没有办法编程吗?”
快要出门的时候,凌夏树心里记挂着自己做出来的那个程序究竟能不能运行,终于还是忍不住停步又问了一句。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不认为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费尔南眯着眼睛、品味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的回答,“但是世上总有天才在,隐世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据说是有那么几位编译者,能够完全不依靠任何基材,直接编写程序这里面有的只是自我吹嘘或者商业神话,但至少发明现在这套编译器的那位先贤,我相信他确实是有能力徒手编程的。”
“他还活着吗?”
凌夏树眼睛一亮。将来有没有可能去向他学习?
如果说最早产生学习编程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因为对其他人本能的不信任的话,现在已经接触了基础知识、并且还亲手实践过了一回的凌夏树,已经对编程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谁也不清楚,但是一位深刻了解这个系统的本质、能够凭空编制程序的编写者,又生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想,除了时间,他没有任何敌人。”
费尔南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最后他的目光转向凌夏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们,只是用现有的材料来进行创造,而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至少是之一。”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笑着举起了杯子,像是在致敬。
“创造和主宰吗?”
凌夏树若有所思地离开,刚接触编程的他现在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多感触,但是依然把这两个词深刻的保存在了记忆里。
屋里,费尔南注视着他的背影,缓缓摩挲着酒杯,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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