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的军工部初创的时候只有几个从兵仗局借调过来的工匠和十几个杂役。无论是人员数量还是装备水平都很业余,只能做一些定向改装。因此军工部的占地面积也不大,随便在西苑大营之内划了片地方就算挂牌子成立了。
夺营之变,朱慈烺派人在大营北面的御林苑中开辟了三千亩的土地,直接把隶属于内廷的兵仗局给整个儿搬到了西苑大营,让这些工匠专司东宫新军的兵器制造和研发。
新军工部距离西苑大营不远,也就五六里路。朱慈烺和诸将往北走没多远,就听到了一阵阵枪炮声。
朱慈烺随口问道:“陈参谋,军工部现在人手够用吗?”
陈宝跟在朱慈烺身边,侧身说道:“回殿下,军工部下属的工匠大多继承自兵仗局。在籍的工匠统共有一千两百三十二人。不在籍的雇工根据需求不同,随时增减,大概在三千人左右。至于现在场中有多少人,职部也不知晓。”
陈锐在旁边感叹:“这军工部的人可比我们一个团还要多了!”
宁小武打趣道:“怎么,你还想把军工部的人拉来当兵?”
陈锐摇着脑袋,连声说:“不敢不敢!谁不知道军工部是咱们殿下的心头肉?我要是从军工部挖人,殿下还不得活劈了我。”
朱慈烺见武将们彼此打趣,也跟着玩笑道:“陈锐还真说对了。你们中谁要是敢从孤的军工部里面挖人,孤就把谁安排到军工部当部长去!”
陈锐讪讪地笑了笑,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觉着还是带兵更适合我。”
众人说说笑笑间,就到了军工部的门口。验过身份之后,一进大门就能看到一个露天的试验场。试验场中的各个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冷热兵器。每个兵器附近都围拢着一群人在拿着纸笔讨论演算着什么。
因为朱慈烺隔三差五就会来军工部走一走,和工匠们讨论一下遇到的问题,所以这些人对朱慈烺早就见怪不怪,看到朱慈烺进来也并没有人放下手上的活儿来跟朱慈烺打招呼。
朱慈烺也不以为意,轻车熟路地带着诸将来到了大操场的西北角。只见这里的一群人正在围着一门大炮,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为首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大声地训斥着在场众人。
“老孙,一把年纪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朱慈烺打招呼道。
这个被称作老孙的,自然就是之前提出燧发枪改进装置的孙老匠。
他为朱慈烺的燧发枪事业立了大功,因此被朱慈烺任命为了军工部火器局的局长。后来朱慈烺提出了要改进野战炮的想法,老孙头又主动请缨,要求带队攻坚,朱慈烺就让他负责新式火炮的督造。孙老匠之前在兵仗局的时候,就负责督造火炮,现在算是又干回了老本行。
孙老匠见太子来了,躬身说道:“殿下,这些找来的雇工做事太敷衍了。老儿交代了多少遍,装完炮之后一定要用通条压实火药,不然爆不起来。结果还是一个个地偷工减料,随便捅两下就敷衍了事。刚刚他们装炮被小老儿抓了个正着,还抵赖不服!”
负责装炮的这群人都是被雇来的临时工。他们大多是京城的破落户出身,全靠一把子力气为生,有今日没明天的,脾气大的很,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们也不害怕。
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子许是被说的烦了,当即喊冤道:“还请殿下给我们评理!这火药是不能大力去压的,咱们压实了火药,万一力气用大了,把火药压爆了,岂不是出了大事?我们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值不得几个钱,耽误了殿下造炮谁能付得起责任?”
朱慈烺没有理那个雇工,而是安抚孙老匠道:“老孙你也消消气。他们不懂行,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来,给孤介绍介绍,这就是样炮?”
老孙见朱慈烺问起样炮的事儿,也不再跟雇工们置气,拱了拱手答道:“回殿下,这正是按照殿下的要求和指点,设计铸造出的火炮。
此炮以青铜为体,自炮口至炮尾共有九道宽箍,药室呈算盘珠形,室壁开有火门。可装药一斤半,配六斤重弹丸。射程可达二里。炮重八百斤,配有炮车,战时以双马拖曳,可以运转如飞。”
孙老匠这话明显是给朱慈烺脸上贴金了。朱慈烺前世是文科生,又是靠卖股票为生的,哪里懂什么造炮?他只不过是在军事杂志上看到过拿破仑炮的简介。虽然拿破仑炮的具体技术参数,他早就忘在脑后,倒是记得拿破仑炮是用青铜铸成,能承受的膛压比生铁大炮要高。
因此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交代军工部,让他们这些技术人员看看能不能用青铜铸炮。
朱慈烺作为军队的统帅,关心的不是这些参数,而是效果,直截了当地问:“老孙,你给咱们说说,这炮和红衣大炮还有咱们大明的大将军炮比起来如何?”
孙老匠见朱慈烺直来直去地问,他也直截了当地答道:“殿下,红衣大炮重达两千斤。即使以多匹挽马一齐牵引,也无法做到跟随军队前进,只能攻城,无法野战。
我朝的大将军炮以生铁铸成,但是生铁之中多有杂质,临阵之际常有炸膛发生。而此炮用青铜铸成,则无炸膛之忧,又可随大军机动,实乃随军最优之选。只是这炮却还有一条不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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