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啸山林的匪徒平生只惧怕两种人,一种是拳脚功夫好的,还有一种是枪法准的。孟西华弹指间便露了一手好枪法,立刻镇住了现场所有匪徒。待枪声止歇,众匪徒扔掉手里的大砍刀,呼啦啦顿作鸟兽散。
紧接着,围堵在指挥船周围的二十几艘大船,像是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一般,纷纷扬起风帆,开足马力丢下程麻子的指挥船,往赤水河中上游方向逃窜而去。
孟西华见状很是费解,他不明白程麻子、穆拐子手下这些兄弟怎么如此不讲情义,竟然扔下自己的舵爷不管,只顾自己逃命。
返回船舱,孟西华把众匪徒乘船逃逸而去的消息告诉穆拐子,问他作何感想。
穆拐子听后叹了一口气:“英雄,实不相瞒,在下和程老大手下仅有四五十号兄弟,其他人都是程老大花钱雇来充门面的。”
孟西华闻言一愣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难怪,难怪。三弟,想不到咱兄弟也险些被程麻子给蒙骗了。不过看在穆拐子实诚的份上,咱兄弟也别多造杀孽,这就放他俩去吧。”说罢,抬手在穆拐子、程麻子的后背拍了几掌,解开两人身上被封的穴道。
由于方才程麻子昏厥在地,并不知道发生在船舱外的一幕,等他走出舱门登上甲板,得知众匪徒居然驾驶着船队弃他而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可形势比人强,威风了一夜的程麻子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为了尽早远离陆啸天这尊煞神,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带着穆拐子以及十几个死党,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赤水河。
双手扶着船邦,瞅着河水里漂浮不定的程麻子,孟西华摇着头只想笑。心道:程麻子费尽心机谋划了如此大的一个骗局,骗过了泸州城的守城官军,骗过了那些惜命的士绅大户,却终是没能骗过皇天后土,最终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转舵,杨帆,起航。
待大船驶进长江航道,孟西华叮嘱陆啸天把装满金银珠宝的大木箱藏匿好,随后走进后舱,亲手解开众士绅大户身上捆绑的绳索,恢复了他们的人身自由。
众士绅大户本以为,此番落入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手中,注定是生还无望。可天可怜见,上天降下两位英雄好汉不畏强暴,解救众人于危难之中,自然是感激涕淋,无以言表。
为了把戏做足,孟西华请众士绅大户走上甲板,然后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各位乡绅,抢劫诸位的匪徒船队已经往赤水河上游方向逃逸而去,只因匪徒人多势众,在下和在下三弟势单力薄,力有不逮,没能抢回各位乡绅被抢劫的财宝,实在是惭愧、惭愧。”
“无妨,无妨。”
一位年约五旬,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儿的士绅对着孟西华摆了摆手道:“英雄不顾个人安危救我等于危难之中,犹如我等再生父母,这份恩德我等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于万一,又怎敢心生抱怨。况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丢便丢了,英雄万万不可自责。”
“然也,然也。”
众士绅闻声附和,随后你一言我一语,当着孟西华的面控诉天台山川西七虎的种种恶行。待众士绅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一位个子高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士绅对着孟西华抱拳道:“我等糊涂,尚未请教英雄高姓大名。”
孟西华心道:爷就是被你们骂遍了十八代祖宗,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川西七虎大当家孟西华。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孟西华抱拳回道:“在下罗城蔡东,驾驶舱里的那位是在下三弟蔡西。数日前在下听闻,泸州城范员外家的二公子被土匪绑票,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急切从乐山赶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等等。”
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闻言快步走到孟西华面前,盯着孟西华瞅了半天,插话问道:“蔡英雄,老朽范大诚,被土匪绑票的便是犬子范啸宇。请恕老朽眼拙,莫非咱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孟西华一愣怔,心道:怎么会这么巧,范员外竟然也在被抢之列。乖乖,爷的谎话刚刚开了个头便遇到了正主,这后面的谎话该怎么编才能不让范员外起疑?
正思忖间,驾驶舱里的陆啸天一边掌控着舵轮,一边大声喊道:“范老爷子,我大哥与老爷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大哥和泸州城郭忠恕郭老爷子的大弟子王延霖相交莫逆,我和我大哥这次来泸州便是应王延霖所邀。”
“原来如此。”
范大诚点点头说道:“敢情蔡英雄是赶来助拳的,老朽在这里替犬子先行谢过了。”说罢,对着孟西华弯下了腰。
孟西华急忙探出双手,扶住范大诚惶恐道:“老爷子,在下寸功未立,怎敢受您如此大礼。”
范大诚笑道:“蔡英雄过谦了,今日一事全凭蔡英雄仗义援手,我等性命才得以保全,莫说是鞠个躬,即便是让我等全部跪下来给蔡英雄磕个头,我等也绝无二话。”
闻听此言,孟西华骤然感觉自己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指着另一个骂道:孟西华,你这个小人,为了还上自己欠下的巨额债务,竟然昧着良心把别人的财物据为己有,你还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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