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道长目力极好,见到下方人头耸动,冒出一个手持大雕弓之人,心中蓦地一惊,知道定是原来那个神箭手又想趁机偷袭,念头一闪而过,连忙喊道:“重玄师兄、清风师弟,当心冷箭偷袭!”
重玄、清风两位道长连忙抬头向前一看,只见山坡上一人,手持弓箭,双脚勾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斜身曲臂,正准备发冷箭偷袭,而箭矢的方向却是向左,直指重玄道长那边。清风道长一边从容抵挡赵飞云的长枪,一边喊道:“重玄师兄当心!”
一语未毕,只听嗖的一声急响,箭矢离弦,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一道银光般星驰电掣地向重玄道长急速飞去。
双方离得如此之近,若不是重玄道长得玉虚道长提醒,事先发觉,只怕很难避开,更别说挥剑格挡了。眼看着捷逾闪电般的箭矢飞来,重玄道长早已抖动严密的剑花,加之他剑身内劲雄浑,饶是黄大忠所用箭矢,以精钢铸成,飞入重玄道长的剑花范围之内,也如同是落叶之遇旋风,被激荡出老远。
黄大忠自出道以来,大雕弓无论远近,箭无虚发,从未失过手,今天是破天荒头一遭。是以心情极差,知道他们武功极高,已有戒备,再出手射另一人,也势必不能得逞,长叹一声,跃身到了薛长卿旁边。
薛长卿见他失手,无功而返,怒吼道:“废物,你既已失手,还端着神箭手的架子有何用?老道们武功高强,能抵挡得住,其他人也能挡得住么?为何不引箭再射?”
黄大忠颓然垂首,徐徐说道:“薛坛主,若是不能将这些老道们拿下,射杀再多的虾兵蟹将,也是徒然。恐怕薛坛主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眼下我们败局已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已经尽力了,要罚要杀,但凭处置!”
薛长卿心里虽再清楚不过,被困于此,再不可能扭转败局,但总是心有不甘,听了黄大忠的丧气话,当下一掌向黄大忠右肩肩井穴击去,顿时便将他击倒在地,然而他没用全力,因而黄大忠只是肩膀脱臼,没受多少内伤,还能站起身来,凌霄连忙将他脱臼的肩膀接好。
只见薛长卿满面愠色,厉声喝道:“临敌作战,乱我军心,本应处死,念你多年忠心跟随我,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这次只是小逞,若是再犯,定杀不赦。”
其他人见薛长卿已经惩罚了黄大忠,兀自余怒未消,本来已有撤退之心,想提醒薛长卿全身而退,他日再卷土重来不迟,此刻却是谁也不敢提出来。
就在这时,武当山山麓下的英雄好汉,也越来越近了,喊杀之声,如同虎啸龙吟一般,震天动地,豪气冲天。屠人狂大步流星地向上砍杀,地狱门弟子不断向上拥挤退却。
直到此刻,薛长卿才知道山下也有敌人向上冲杀,面对腹背受敌,首尾难顾的局势,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形格势禁,若不及时想办法撤退,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届时好汉敌不过人多,连自己恐怕也有失手被擒的危险。
想到这里,连忙扬声说道:“众人听令,后军变前军,漠北双鹰辜氏兄弟殿后,边打边撤云坛主与我一起,带着各位舵主率领众弟子,不要恋战,迅速突围,杀下山去。”虽说现在形势险恶,薛长卿临阵指挥,依然从容镇定。
云之鹄与赵飞云听了,跃身后退,来到薛长卿身边,漠北双鹰立即填补了他二人的空缺,这才没让重玄道长等人顺势急攻下来。薛长卿与云之鹄连忙率领十几位舵主,施展轻功,从山道左右斜坡,迅速向山下奔来。
鄢云在山上见他们大多数头领俱都向山下而去,知道他们想集中兵力,强行突围。当下对玉虚道长说道:“山下虽有天都派玄鹤子道长,与少林方丈妙法大师等许多好手,但毕竟不满千人,定然阻挡不住薛长卿大军的去势。这次虽然取胜,但地狱门首领俱在,也没有伤筋动骨,岐黄子野心不死,不久仍有可能卷土重来。”
“那该如何是好?是否现在就率领弟子追击他们?”玉虚道长连忙问道。
“不忙,道长请看,挡住重玄、清风两位道长的正是地狱门灵水、青木二坛的坛主,合称漠北双鹰的辜氏兄弟,老大叫辜鹰,老二叫辜隼,我听师父说,他们两兄弟练就一身鹰爪功,纵横漠北,无人能敌,而且擅长轻功、暗器,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就像黑白双侠那样,若不将他们隔开,只怕一时之间很难战胜他们。”鄢云指着辜氏兄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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