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们不由面面相觑。给程处弼和李思文这俩小祖宗套上绳索,还是给长孙虎套上?干脆您给我套上得了。领队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挥手。
“混账,事情尚未查清,怎么就把人绑起来了,还不赶紧给我放了。”
这些武侯一个个心里骂娘,却不得不低着头给王子安松绑。
“你——”
长孙虎心里憋屈的要吐血,一张红中发紫的脸蛋险些要爆炸。李怀仁根本不搭理他那一套,冲周围一摆手。
“带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些武侯只得硬着头皮挥了挥手。
“各位,请吧。”
为首的领队,走到长孙虎面前拱手一礼,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
长孙虎恨恨地一跺脚,咬着牙根说道。
“走!”
一场大戏,看得程处弼和李思文连呼过瘾。一见李怀仁不坏好意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惊,弯腰缩背就想开溜。
“小兔崽子,哪里跑?都给我乖乖地县衙去做个见证。”
心里虽然把李怀仁骂翻了天,但李怀仁凶名在外,他们两个人求饶半天无望之后,也只得乖乖地跟上,心里后悔的不行,早就知道遇到这个“李坏人”一准没好事,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跟着看热闹呢……
这会儿,楼里早就翻了天,可惜楼道口早就被一众武侯控制住了,无法靠近,这会儿一看押下来的一群人,人群顿时炸了。
这一群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凑到一起,顿时引发了无数人的热议,消息从宴宾楼往外发散,瞬间传播开去。
“程处弼,这次又要被你害死,回去之后,肯定又得被老头子暴揍一顿,闹不好得禁足……”
李思文望着垂头耷脑的程处弼,一个劲地抱怨。王子安不由好奇地回头打量了两人一眼,一字横眉的那二货是程处弼?
程处弼他爹是程咬金,要找我那个人是程咬金?
“你父亲是卢国公程咬金?”
王子安回头问了一句。
“卢国公?他倒是想,可惜不是,现在是宿国公,不过程咬金确实就是我爹,要不是他让我出来找你,我至于这么倒霉……”
程处弼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看样子目前还不是卢国公,到底哪一年是的——王子安想了下,竟然记不清楚是哪一年了。
“哦,那他怎么会让你找我?”
王子安一头雾水,这货刚才就说他爹要找自己,还以为他胡扯,没想到是真的,但自己在大唐和程咬金有一毛的关系吗?
“还不是我手贱,那天在国子监的小摊上买了你那把破扇子……”
关键是扇子还被人给黑了,程处弼感觉自己这次的买卖做得冤死了。王子安恍然大悟,原来那把扇子竟是被这货买了去,回头看了看被人抬着的孙大锤、赖皮张,再看看程处弼,敢情,该来的都全了……
“小和尚,你身手不错啊,回头啥时候较量较量?”
李思文晃悠着自己钵大的拳头,有点心痒难扰,如果不是程处弼拉着,刚才就想跟王子安试试了。
三个人在前面旁若无人的嘀嘀咕咕,左右的差役也不敢管,只能昂首看天,装看不见。李怀仁眼睛直抽抽,现在的年轻都心都这么大了吗……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分属长安和万年两县,朱雀大街以东属于万年县,以西属于长安县。这类似后世的直辖市,两县承担着京城的日常治安和管理,责任重大,故而主官虽然是县令职,但是品级相当高,正五品衔。唐代对三品以上的官员,实现册授,五品以上的官员,实行制授,六品以下用敕授。所以在唐朝,五品就是官场一个非常重要的分水岭,也由此可见朝廷对长安和万年两县的重视。
长安县衙门位于长寿坊西南隅,也就是今天西安市西南徐家庄附近,距离国子监大街这边并不太远。一行人“押解”着王子安,不多久已经来到了长安县衙门口。王子安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原汁原味的大唐县衙,指着旁边的一面被放置在亭子中间的牛皮大鼓,笑着冲程处弼问道。
“这个就是登闻鼓?”
“当然!”
程处弼翻了一下白眼,这厮刚才还天南地北的海聊,这一会又一副不知人间烟火的德性。王子安也不管他作怪,身形一闪,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拿起了旁边拴着红缨的鼓槌,用力抡下。
“咚——咚——咚——”
所有人目瞪口呆,在押送的嫌犯,自己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
刚刚处理完政务的高子谦,刚刚端起茶杯,被这猛然间响起的登闻鼓一惊,手一哆嗦,好悬给灌到鼻孔里去,衣襟上洒的全是茶水。当今陛下登基之初,便下令重设登闻鼓,三令五申,百官击鼓,皇帝不得不朝,百姓击鼓,百官不得不理。
只是这鼓虽设,大多只是个摆设,没谁敢轻易敲打。比如长安县衙的这鼓,自设立至今,尚属首次。正因如此,一旦被敲响,就是大事,说不得会直达天听。高子谦来不及多想,连浇湿的内衣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套上官服,直奔前衙。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甫一坐定,高子谦便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王子安一行人,往里一进,高子谦的眼角就忍不住抽了几抽,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手里举起的惊堂木也拍不下去了。只得扶着案子站起来,冲李怀仁拱了拱手。
“李大人来此何干?”
“适逢其会,来看个热闹,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李怀仁说完,闪身站到一边,接过一个衙役递过来的凳子,优哉游哉地看起戏来。
长孙虎整个人差点要炸了,你说好的报官呢!但他也不敢硬怼李怀仁,这货真要是犟起来,扯着自己非说有行刺的嫌疑,岂不是自找不痛快?想到这里,只得阴沉着脸,在那里鼓着肚子生闷气。高子谦定了定神,也懒得问他到底是几个意思,沉着脸目光往下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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