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府后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余名暗卫,只剩麟九和两名暗卫还在苦苦支撑着。麟九看着眼前表情略显不爽的青袍男子,眼神既怒又惧,想不到自己和十几名暗卫联手,竟也不是这个青袍男子的对手!这个青袍男子手中的绿萧看似普通,但一旦吹奏起来,自己就像是喝了迷魂药似的,头脑发胀,迷迷糊糊完全使不上力气,如果不是刚刚强行用珍兽割破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挥刀打断了青袍男子的吹奏,只怕现在暗卫没有一个人还能够站着。
青袍男子看着麟九,用略显埋怨的口气说道:“你这粗人,竟然打断我如此动人的音律,不懂欣赏,可气可悲!”
麟九嘿然一笑,强忍伤痛,举刀对着青袍男子说道:“我本就是粗人,你这唧唧歪歪的声音我可欣赏不了,要想杀我,来取便是!”
青袍男子听着这话,怒气更盛,一股磅礴气势从体内迸发而出,冲着麟九大喊道:“我之前便对你们说别急着找死,你倒还真急着求死啊!那我成全你!死之前,你可记好了,我是万魂寺七魍魉排名第二的鬼音·律商!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你的荣幸!”说完,律商再次吹起绿萧,周围气势皆入绿萧之内,然后就看见空气中产生一阵波动。麟九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突然感觉眼前一片血红,紧接着头痛欲裂,鲜血从七窍慢慢流出,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落霞山半山腰处,李伯半跪在地上,衣衫褴褛,显得极为狼狈,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且脸色泛着幽幽的青光,这显然是中毒的征兆。而花无香,此时的妆容看起来也没有开始时的那般精致,头发凌乱,脸妆被汗水打乱,加上愤怒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花无香冷哼道:“你个老不死的!不知好歹,也敢只身拦我?现在中了我的七魁妖毒,这被万虫钻心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李伯确实感到痛苦万分,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笑中满含嘲讽之意。“我一把老骨头,本来也没几天活头了,早死几天又有何干?倒是有句话想对你说。”
花无香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难不成想说说你的临终遗言!”
李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想说,你现在这幅大花脸的模样可比你之前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好看多了,最起码看起来更像个人样了。”说完李伯哈哈大笑,但因牵动伤势,不免又咳嗽起来。
花无香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你想死,我还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场!”
李伯停止了咳嗽,心想夫人现在不知道已经逃到何处,希望他们可以躲过此劫,自己也能死的瞑目了,然后抬头看着花无香,慢慢说道:“你想折磨我以解心头之恨?不过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李伯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花无香的眼神也越来越暗淡,直至瞳孔完全放大。花无香暗叫一声不好,忙扑过去,一手按在李伯头上,却发现他完全没有了气息,已然死去。花无香心恨难解,愤怒至极,拿起折扇弹出利刃,竟一下把李伯的头砍了下来!
“你不是至死都想保你夫人少爷安全吗?那我就去把他们全部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瞑目!”说完便起身追去。
再看逃跑的几人,往山顶跑了一段时间,却被眼前的分叉道路拦了下来。夫人染霜看着前方分开的两条路,发愁道:“两条路,哪条是去往中州山的啊?”虽然落霞山乃是千叶府邸的后山,但毕竟山上人迹罕至,府邸前门又是四通八达的官道,这里自然很少有人问津。
烈弓观望一会,摇了摇头说:“咱们当中应该只有李伯知道,但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夫人听烈弓说起李伯,又不免担心道:“不知道李伯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追上我们?”
烈弓心想李伯以命相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又不忍心对夫人说。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狞笑声。“哈哈哈!我知道你们就在不远处,怎么不再多跑远点,就这样被我追上岂不一点意思也没有?”其实花无香离几人还有段距离,只不过他生性变态嗜杀,为了想让烈弓等人饱受恐惧折磨,竟是用内功先将声音传了过来。
烈弓闻言,暗叫不好,看来李伯以遭遇不测,现在得赶紧想办法才是。想到这,烈弓忽然把夫人放了下来,说:“夫人,你现在可以自己走路吗?”染霜不明白烈弓想干嘛,但还是说道:“虽然走不快,但勉强可以。”
烈弓郑重的看着夫人,说道:“夫人,我知道您可能不忍,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这里有两条路,我们各自带着一个少爷,然后分头走,不管最后我们谁成功逃走,都能为千叶家留下一道血脉,只要千叶家还有一人活着,以后必然能东山再起,重新振兴家族,然后报下今天的血海深仇!而如果两个少爷全遭遇不测,千叶家就真的完了!”
染霜听到这话,震惊不已,但转念一想,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作为现任千叶家族的夫人,还是识得大局的。尽管要和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分别,心中难免如刀割般痛苦,但还是咬紧牙点了点头,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洁白无暇的玉佩,玉佩雕饰简洁,只正面刻有“千叶”二字,反面则刻着“岚风”二字。染霜把玉佩递给烈弓说:“请统领帮我把玉佩掰成两块。”
烈弓隐约猜到夫人此举为何,叹了口气,接过玉佩,稍一用力便掰成了整齐的两块。
染霜含泪说道:“这块玉佩是千叶家祖传的,在我和鸿钟结婚之日,他送给了我……”说到这,想着自己现在生死不明的夫君,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但她情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强忍泪水道:“现在玉佩一分为二,两个孩子各带一块,如果……如果两个孩子以后皆能幸免的话,也可通过玉佩相认。”
烈弓应是,然后从一个丫鬟手里抱起一个婴孩,又把一块玉佩放进该婴儿的襁褓里。最后,烈弓看着夫人,说道:“夫人,快来不及了,快走吧,您……保重!”说完抱着婴儿朝左边的小路跑去。染霜对着烈弓的背影喊道:“你也保重!”说完后,强忍着对孩子的不舍,带着另外两个丫鬟向右边的小道跑去。
不一会,花无香也来到了岔路口,仔细看了看,然后冷笑道:“哼!分开走,真是聪明的做法,右边的小路脚印浅短凌乱,显然是几个女人踩出来的,右边脚印厚重规则,显然是那个暗卫副统领留下来的,嘿嘿,几个女人吗,让她们多跑一会有什么关系?倒是那个暗卫副统领,我很想领教一下!”说完,花无香便闪身冲进了左边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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